虽只是萍水相逢,乘了一回车,凝洁就偷偷的、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丁黎平!
凝洁和丁黎平如果能够相对而坐,敞开心扉,直抒胸臆,那两人肯定会吓一跳。那一秒,四目相对,竟一见钟情,爱上一个人仅需要一秒。
也许爱情根本不须赘言,只需四目相对,互看一眼,觉得这个人符合自己的审美,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就够了。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便有相守一生的念头。
可是,两人各自已有家庭,早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这种爱只能放在心底,不去惊扰。
不管怎么说,这次邂逅,令凝洁的生活增添了些许色彩。忽然她好像重回了十八岁,又做回了那个怀春少女,她好想见到丁黎平,想靠近他,亲近他,一见到他就脸红心跳的厉害,无比拘谨和羞涩!
凝洁五官精致,身材匀称,个子虽不高,却标致得像个小版模特,美丽倾城,整个应店街无人不晓!
男人们都要羡慕她老公黎钧艳福不浅,娶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妻子,且精明能干,在应店街镇上开了首家美容店,把店里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
男人们对应店街的小媳妇评头论足,不约而同都要说起这家美容店的老板娘漂亮,一时传扬纷纷,凝洁的“美名”不胫而走。一些男人好奇,只闻其名,未见过面,特意从她的美容店门口经过,朝店里张望,看老板娘在不在,一睹她的芳容!
镇上的婚纱摄影楼,就近取材,就把凝洁的风情玉照作为宣传海报,大揽生意…
黎钧娶了这样一个美人,没少担惊受怕。外面的浪荡公子,风流成性,到处勾勾搭搭。女子美容店又从不做男人的生意,他们却老是店前来来回回,有事没事朝店内张望,一个个馋猫似的,心里想什么难道黎钧还不知道?总之,黎钧是日防夜防,操碎了心,生怕自己的女人上当受骗,被人勾了去。
凝洁的美容店在应店街数一数二,门前停的都是豪车,来往的都是千金小姐和富家太太,有些不三不四的中年男人,借着陪老婆到店中美容之名,趁机接近,意欲捕获芳心,情愿一掷千金,找到机会,对凝洁悄悄话说,“你开个店,一天忙到晚,手工辛苦,我为你买豪车,让你住别墅,这个行业你就不要干了!”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凝洁心知肚明,想自己是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也不好嗔怒,于是淡然付诸一笑,像这样的男人,从此不单独相处,避而远之罢了!
这些男人有家有室,背着老婆,勾三搭四,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你若正颜厉色,一身正气,他也不敢过分纠缠。
凝洁碰到了很多这样的大老板,以金钱引诱,信誓旦旦的表白,都没有将她打动。
有的男人一开始只知道凝洁是美女,爱的是她的美貌,一经接触,便知她性情专一,不为金钱所动,非轻佻浮薄的女人可比,于是更敬她的人品,直叫人越敬越爱,越爱越敬,为之疯狂,欲罢而不能!
男人对美色的追求,就跟偷腥的野猫一样,暗中窥视,锲而不舍,一瞅到机会,就要摇摇摆摆闪出来,花言巧语,暧昧挑逗,防不胜防,凝洁不胜其烦,顾惜面子,才隐忍不言,只是后来纸包不住火,暴露出来。
这些男人满腹花花肠子,喜欢在外面勾搭,却有点吃不消家中的“母老虎”,事情败露,一不小心打翻了家里的“醋坛子”,这可不得了,家庭内部闹得不可开交,之后,便销声匿迹、再不好意思来凝洁的店里!
应店街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闹点绯闻,马上便满城风雨。这些事情本与凝洁无关,可是背后男女这些暧昧之事,谁又说的清楚?那些拈酸吃醋的太太,在家里一哭二闹,气不过,又跑到凝洁的店前来指桑骂槐,骂凝洁是“狐狸精”,勾引她家的男人。
这本是黎钧的一块心病,虽然做了多年的夫妻,他起初并不了解凝洁的本性,只当暗里有私情,心中醋意大发,也不分青红皂白,把凝洁怒责痛骂一通。
凝洁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一个女人,摊上这事,也是有屈难伸。
正是,日久见人心,久后黎钧也知道,老婆品行端正,性情专一。规规矩矩这些年,绝非杨花水性的女人可比!
凝洁生活简单,因为店里生意好,每天都是起早摸黑,在店里忙忙碌碌,稍有闲暇,无非和几个女伴,去健身房,跳跳瑜伽。
每次傍晚,凝洁要去练瑜伽,出门没走多远,下意识的回头,总会发现一个浑身邋遢,散发着臭气,敞胸露怀的大胖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闪出来的,老是鬼鬼祟祟,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凝洁不由警觉,只怕这个胖子也有不轨之心。天长日久,凝洁才知道,这胖子是受了黎钧的恩惠,是黎钧专门派来盯梢的。
可见黎钧也是煞费苦心!
凝洁夫妇俩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婚后一年多,没有孕育。公公婆婆急着抱孙子呢,心中都不由犯起嘀咕!
黎钧想当爸爸,更是心切,他有点大男子主义,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把没有孕育的事情全部归咎于凝洁,脸色难看,对凝洁冷嘲热讽道,“奇怪!我随便抓只母鸡都会下蛋!”
公公婆婆听儿子如此说,便有些眉目,只道是凝洁不孕。
说来也巧,凝洁从小便有点疑惑,因为自己发育迟缓,身体瘦弱,初潮比同龄人来的晚,她便疑疑惑惑,总觉得自己有哪不对劲的地方。
她小时候就有点傻傻的,觉得人的生育功能太神奇,她有点不自信,不知道长大后,嫁作人妇,是不是能怀上一个小宝宝。
没承想,真的尴尬了。她的几个闺蜜都是挺着个大肚子先孕,后结婚,唯独她,婚后一年多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公冷嘲热讽,她也没有争辩,默默承受,只道真是自己身上的毛病。
凝洁的母亲知道此事,忧心忡忡,问凝洁,“是不是检查过了?”
凝洁说,“没有!”
凝母说,“这个事情又没医院检查过,无凭无据怎么可以随便埋怨人呢!”
凝母受不了这口气,第二天便拉了凝洁去医院检查,凝母的意思,不管是不是凝洁身体的缘故,事情总要弄个水落石出。
检查结果出来,显示凝洁一切正常。
凝母长出一口气,凝洁也如释重负。
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凝洁倒是没有怨言。凝母怒气冲冲,拿着检查报告,理直气壮回头找黎钧理论。她把凝洁的检查报告“砰”一声,往桌上一摔,对黎钧来说,就好像一个晴天霹雳。他战战兢兢拿起报告一看,顿时傻了眼,羞愧难当,难以接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事情出乎意料,给了他一个残酷的宣判。
凝母不依不饶,一把拉着黎钧,说,“走!我女儿检查过了,现在轮到你呢!你也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你不是说,随便抓只母鸡都会下蛋吗?现在我倒要看看是你身体的缘故,还是我女儿身体的缘故!”
黎钧挣扎着后退,心虚不敢去。
过了几天,黎钧抱着一线希望,偷偷摸摸一个人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检查结果上说他□□内无精子、或精子过少,难以孕育。他虽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无法接受事实,心里凉了一大截,后退几步,一个趔趄,险些瘫倒。
这么一个尴尬的毛病,情何以堪!想起之前对凝洁的冷嘲热讽,更是羞惭难当!
过了几天,凝母携盛怒而来,以黎钧不会生育为由,前来大闹,要凝洁和黎钧离婚。凝母当众说,“你要早做打算,不管男人和女人,一生总该留下自己的骨肉,生个一儿半女,你跟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耽误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言语刺耳,大庭广众之下,令黎钧面红耳赤!
凝洁倒是贤惠,心平气和,把母亲拉到里面说话,劝母亲消消气,说,“这样吵吵闹闹有什么意思?外边人怎么看?还不是让黎钧和我难堪!我与黎钧是结发夫妻,不忍就此离弃。这都是命中注定!我早想好了,不生小孩也算了。我不想再嫁第二个…”
凝母大发雷霆,怒责女儿,道,“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傻!不管如何,这次你一定得听我的!”
凝母拉着凝洁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凝洁挣开母亲的手,说,“妈!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凝母愣愣的看着她,临走的时候,告诫她,“你这孩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凝洁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并未和黎钧离婚。光这一点,黎钧深感凝洁之德。
黎钧查出自己不会生育,心灰意冷,早跌到了人生低谷。丈母娘还要赶来让凝洁和他离婚,无异雪上加霜。黎钧身处不幸,凝母还要落井下石,在他眼里,凝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势利眼,早就心存芥蒂,只是敬她是长辈,敢怒不敢言而已。
自此以后,黎钧和丈母娘的关系更加僵化,仇人一样,几乎没有往来,这可苦了凝洁,夹在当中,两头周旋。
没有孩子的家庭,就好比一棵不结果的树。
一个家庭不能没有孩子,作为一个女人,凝洁特别想当妈妈,凝洁想通过人工授精,要一个孩子。
可是,黎钧一家上上下下都不赞成,他们无法接收一个与这个家庭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于是,家人商量,偷偷给出主意,说要么用黎钧老父亲的精子人工授精。
可是这一点凝洁感情上无法接收,用公公的精子,她想想浑身就起鸡皮疙瘩。若让凝母知道,定要来捣黎家的灶。
凝洁急了,说,“如果真的用公公的精子,那么,生下的孩子,叫黎钧是叫哥哥呢?还是叫爸爸呢?这不是把关系都弄乱套了吗?”
全家人都面红耳赤,难以对答。
黎钧只得四处求医,用尽偏方,还是不能生育。人工授精的事情,被暂搁不提,最后,只得抱养了黎钧远房亲戚的女儿,小女孩抱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岁,已懂人事,知道养父是叔叔,亲如一家,却很排斥这个养母。
说来奇怪,黎钧和这个养女也是前世缘份,两人长得特像,虽是养女,在外人眼里,根本看不出来,长得就跟亲生的女儿一样!外人不知内里,说的有板有眼,一口肯定,这女儿遗传了父亲的基因,长得特像父亲!
虽然凝洁对这养女视如己出,关怀备至,但是小女孩倔强,从不领情,从来就没有叫过凝洁一声“妈!”,最多客气的时候,叫凝洁一声“阿姨”而已!
所以,这个家庭,虽然外表光鲜,年年被村委评为“五好家庭”,但在凝洁心里,自己好像被孤立,这个家庭形同虚设,并不能给自己温暖!
如果她自己真的不能生育,那就另当别论。可是,她是一个正常的、完完整整的女人。母亲的话犹在耳边,“不管男人和女人,人生总要留下一点自己的骨血。”
凝洁的心,左右徘徊,有时真有点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从母亲的话!
凝洁很喜欢小孩子,有时候看见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就忍不住凑上前,蹲下去摸摸小孩子的脸蛋。
她做梦都想当妈妈,她重儿轻女,她想以后要生,就生一个儿子,她喜欢大头儿子,脸蛋肉乎乎的且光滑,摸上去就跟鹅卵石一样!
随着年龄增长,她最羡慕别人的孩子,这是无论赚多少钱都弥补不了的。黎钧有“贴心小棉袄”,自己明明可以有个孩子,却弄得孤家寡人一个,没个一儿半女膝下承欢,越发觉得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