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凝洁和丁黎平是姐弟恋,所以,凝洁特别忌讳谈论起年龄,最怕听到人家说到她年龄比丁黎平大。
有一次,丁黎平为了奉承凝洁,说姐弟恋的好处,特意来了一句老话,“女大三,抱金砖!我们是刚好应到这句俗语上,你比我大三岁,我捡到宝了…”
凝洁突然生气,变了脸色,用眼睛恨恨的瞪着丁黎平,说,“你跟我生拉硬拽些什么东西啊!哼!这下你总算说出来了吧,其实,你心里一直在乎我比你年纪大!”
丁黎平始料未及,有点蒙了,这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蹄子上了,没想到凝洁会如此生气,他连忙跟解释,说,“阿洁,你真的多心了!我可没那个意思!”
丁黎平哄了好一会,凝洁才把怒容收了。
又有一次,丁黎平没有留心,叫了凝洁一声,“姐姐!”没想到,凝洁马上伤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满脸愁云惨雾,悲戚的说,“你是不是又嫌弃我年纪大啊,在你心里,你肯定是喜欢妹妹…”
丁黎平惊愕了半晌,不知所措。他想凝洁的思维方式奇特,忌讳的事情也太多了,稍有不慎,便把她给得罪。
丁黎平急忙对她解释说,“阿洁!‘姐姐’这个称呼并不完全代表是年纪大。在我心里,‘姐姐’一词其实是一个充满暧昧的字眼,我正是想通过'姐姐'这个充满暧昧的字眼,来表达我对你的无限爱意!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你总该看过吧,剧中唐伯虎不是对着秋香暧昧的左一声“秋香姐!’’右一声“秋香姐!”又俏皮,又可爱,最后唐伯虎不是捕获芳心,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
丁黎平嘴上一面解释着,心里却是一声长叹,“唉!真扫兴,’姐姐!’这么充满深情、暧昧的字眼,居然被她理解成是嫌弃她年纪大的意思!”
还有,凝洁明明比他大三岁,可从凝洁嘴里说出来,每次都是竖起两个指头,说,“我比你大两岁!”
凝洁的算法实在是太高明了,她自己的年龄就按实岁算,丁黎平的年龄就按虚岁算,一实一虚,差距就缩小为一岁了。
有了屡次的教训,丁黎平再不敢多嘴,凝洁说大一岁也好,大两岁也好,不敢去予以纠正,生怕一说出来又触碰到她无比脆弱的自尊心。
凝洁对丁黎平的关爱却是无微不至的。她学过理发,且手艺不错,所以,特意买了一套理发工具,专门给丁黎平理发。
她只要看见丁黎平的头发稍微长了点,鬓角有一点零乱,她就要给丁黎平修剪一下,把头发理的整齐,人就显得精神。
凝洁哪怕手头的事情再忙,她都要亲力亲为,挤出时间来给丁黎平理发。她最忌讳丁黎平去发廊,里面的女理发师,穿红着绿,衣着另类,这里露出一块肉,那里露出一块肉,围着丁黎平转来转去,一双手在丁黎平的发间、头□□来弄去,她心里就不是滋味,况且,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经不起一点诱惑。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凑巧的时候,凝洁忙不过来,丁黎平要在外面理发。
凝洁看见丁黎平理了发,没有留给她剪,她就要拈酸吃醋,冷嘲热讽说,“怎么啦?一下都等不及呀?你不是挺粗糙的一个人吗?我就爱你不修边幅!你说,到底什么情况,叫你不要到外边理发,你怎么偏跑到外头去理?”
丁黎平笑道,“你不是整天没空吗?都等你好几天了,我头发长的跟长毛贼似的,难看死了!不理不行啦!”
凝洁说,“你还说你不要漂亮,我看你全是装的。头发长了,多等一天都不行!”
接着,凝洁围着丁黎平的脑袋转来转去,对丁黎平的发型指指点点,批评道,不是这里留的过长了,就是那里剪的过短,不是这里缺了一个角,就是哪里被剪出了一个坑,把理发师傅的手艺贬得一文不值。
丁黎平听凝洁指手画脚这么评价,可把他吓坏了,赶紧对着镜子瞅一瞅,只道是头发真的被剪出一个坑,惨不忍睹。
总之,这些年丁黎平在外面理的发,就没有一次令凝洁满意的。仿佛凝洁她的理发手艺天下第一,丁黎平的头发,不让她理就不行。
接着,凝洁就要盘问,“你的头发是男的剪的,还是女的剪的呀?”
丁黎平看凝洁板着个脸,认真严肃的样子,战战兢兢,忙不迭的解释,“是男的!当然是男的理的!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女的理发师一般我都不让她理!如果店内只有女理发师,我一般掉头就走!”
凝洁把丁黎平看成是她的大儿子一样,要照顾到他的吃喝拉撒。
有时候,凝洁要检查丁黎平的耳朵干不干净。有一次,她给丁黎平挖完耳朵,还不尽兴。
她的双手把丁黎平的下巴轻轻一抬,让丁黎平的鼻孔朝天,自己斜着脑袋,迎着光,来瞅丁黎平的鼻孔。
张爱玲说,人的鼻孔没几个是干净的!
丁黎平觉得不对劲,忽发现凝洁巴不得拿个放大镜来照看他的鼻孔,他唬了一大跳,心想,“这还得了!”
于是,他连忙把头一扭,急道,“你这是干嘛?”
凝洁嘟着嘴,慢慢悠悠说,“人家一片好心嘛,看看你的鼻孔里有没有鼻屎!我想帮你挖干净!”
丁黎平一听,傻了眼,差点晕倒,他心想,“倘若真的被她挖出一粒大鼻屎,那岂不糗大了,恶心死啦!”
他忙把凝洁的双手一推,挣脱开来,忙不迭说,“这怎么能行呢?!”
凝洁马上站起,杏眼圆睁,把丁黎平死死揪住,丁黎平力气再大,怎么拗得过她?她的倔犟劲有九牛二虎之力,丁黎平只得顺从,将脑袋托付在她的手掌之上,任她摆布!
凝洁把丁黎平的鼻孔弄个底朝天,全神贯注的瞅着丁黎平的鼻孔左看右看,幸好鼻孔干净,没有检查出鼻屎。
凝洁不甘心,还是用小手指捅进了丁黎平幽深的鼻孔,瞎抠了抠,丁黎平冷不防被她手指戳了下鼻孔,本能的吓得弹了出去,他捏了捏鼻子,喊到,“哎哟!鼻子被你戳痛死了!”
凝洁笑了,朝丁黎平招着手,慈母一般的召唤,丁黎平没法,只有听妈妈的话,逆来顺受,傻傻的,忍受着凝洁在他的鼻孔里瞎捣鼓。
凝洁满意了,收了手,笑道,“不错!鼻子还干净!暂时还没发现鼻屎。”
丁黎平心里愤愤不平,早就忍受多时了,一时凝洁住了手,他马上翻身起来,捋起袖子,进前一步说话,“嘿嘿!现在总该轮到我了吧——让我来帮你看看你的鼻孔里有没有鼻屎!”
凝洁“啊”的尖叫一声,嘻嘻哈哈的躲闪,用手招架,且说且走,说,“这怎么能行呢?我是女的啊!”
丁黎平不依不饶,上前把她抓住,故作严肃的说,“女的怎么啦?女人就没有鼻屎啊!”
凝洁摆脱开来,正了正色,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对丁黎平说,“好了!好了!不要闹了!”
她又辩解道,“其实,我的鼻孔是很干净的啦!不须劳烦你动手!”
丁黎平“报仇”心切,哪里肯听凝洁的,不由分说,按着凝洁就要动手,凝洁“噗嗤”一笑,挣脱了,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丁黎平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把她抓到,再次按倒在床上,他要把凝洁的下巴抬起,凝洁是又羞又急,滚来滚去,大笑不止,疯狂的挣扎,双脚乱蹬,娇滴滴的乱拳打来,丁黎平哪里招架的住。
凝洁这小女人,处处是双重标准,她可以检查丁黎平的鼻孔。丁黎平若要检查她的鼻孔就不行!
又譬如说,两人洗澡。
丁黎平洗澡时,头上、脸上洗搓的都是香皂泡沫,睁不开眼,这时凝洁就蹑手蹑脚溜了进来,调皮的,故意捉弄人,轻轻的弹了一下丁黎平的小弟弟,丁黎平满脸肥皂泡睁不开眼,吓得跳起来。
凝洁的恶作剧得逞,得意的哈哈大笑。。
丁黎平生气,责怪凝洁说,“你想吓死人啊!”
凝洁直勾勾的看着丁黎平的裸体,格格的笑着。
丁黎平无奈的说,“我洗澡啊!你出去嘛!给我把门关上!”
凝洁只顾笑,也不搭理,脚跟钉住了一样,寸步不挪。一会又探头探脑,左看看右看看,边看边笑!
丁黎平也不在意,他是“君子坦荡荡”,只有大大方方,索性一边洗澡,一边哼起小曲。
凝洁越发格格大笑的直不起腰!
反过来,如果是凝洁在洗澡,丁黎平偷偷从门缝里钻进来。那还得了,凝洁定是躲躲闪闪,弓着腰,双手护胸,又羞又急,板着个脸,大喝一声,“给我出去!”
丁黎平痞气十足,不屑一顾的样子,笑道,“又不是没看过!要这么紧张干嘛!”
凝洁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澡也不洗了,冲过来,对丁黎平来一套八卦连环掌,哼哼哈嘿,把丁黎平几掌打出去后,“砰”一声把门关上!
这时,丁黎平在门外,凭他花言巧语,也莫想赚开凝洁的门。
凝洁在卫生间化妆也是如此的,不容偷看,只要门缝一开,丁黎平才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凝洁就起身娇嗔一声,“哼!不要看!给我出去!”
丁黎平哪里听,笑眯眯,只管立在那里看。
凝洁妆也不画了,她马上施展她的花拳绣腿,哼哼哈嘿,连推带搡把丁黎平推到墙角。然后,她赶快转身一溜烟跑进卫生间后,把门‘’砰‘’一声反锁,这时,任丁黎平在外头哭拜求开开门,凝洁也不会开门。。
女人洗澡不让人看,女人的化妆间是男人的禁地。
丁黎平站在门外,用手指敲着房门,说“阿洁,我真怀疑你是妖精!见不得人啊!你是不是狐狸精,关起门来画你那张剥来的人皮!”
凝洁一边对着镜子,专注的描她的眉,一边不屑的对着门外边说,“你就当我是画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