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换来的却是后来无穷无尽的烦恼。因相聚而快乐,因别离而痛苦,海南之旅,七天的时间,只在弹指之间,转眼他俩就要各奔东西。
下飞机的时候,凝洁的情绪渐渐低落,她搂着丁黎平的胳膊,幽幽的说,“我希望从今往后的日子,我们可以天天这样开心,每天在一起!”
丁黎平变得沉默,良久,抬头望着远方,回答了一个“好!”
说起未来是多么遥远,无奈而又渺茫。
两人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被凝洁形容为“最后的晚餐”,第二天丁黎平又要回到他的那个家呢,而凝洁依然要回到广州,继续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两人像狂欢后的孤单,激情后的萎靡,身体虚脱一般无精打采。
第二天一早,凝洁借了一辆车送丁黎平去车站,最后一段路,两个人彼此沉默一句话也没有说,想着马上要分开,无比伤感。丁黎平想要安慰一下,可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大巴车就来了。丁黎平匆匆上了回昌南的大巴车,凝洁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坐在小车内,怅然若失,趴在方向盘上,眼泪汪汪,真想大哭一场。这段时间心情确实糟糕透了,有丁黎平在身边,心里还踏实一点,眼下丁黎平这一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凝洁忽然踩足了油门,想要赶上那辆去昌南的大巴车。她朝着丁黎平远去的方向,拼命的追逐,内心巨浪翻腾,情感的堤坝在一寸一寸的决堤,刹时泪如雨下,模糊了双眼,模糊了眼前的公路。凝洁无奈的把车停到了路旁,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眼看丁黎平所乘坐的大巴车变得缥缥缈缈,在远方的公路飞行一般,渐行渐远,在视线里消失,那是何等的心碎!
凝洁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忽对眼下自己的处境好像有了一种新的认知和感悟,想,“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这又不是封建古代,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太婆擅自收受人家聘礼,包办婚姻,买卖婚姻,关我什么事?她凭什么把儿子藏起来,拿儿子相要挟?我为什么要怕?要东躲西藏?我完全可以和丁黎平冲到家里,理直气壮要回儿子。要不然我跟她们拼了,来个鱼死网破!”…
丁黎平和儿子是凝洁的两大精神支柱,丁黎平走了,凝洁就特别想念儿子,想着想着就有一种快要疯掉的感觉。自逃婚那天离家出走,已有半个多月没回过家。这段时间,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一个人凄凄惶惶,躲躲藏藏。她忽然想回趟家,她要看儿子。
她心里明白,这次逃婚,已经闯下弥天大祸,老太婆绝不会轻饶,生吞活剥她的心都有。她若是冒失回家,撞在老太婆手里便是自寻死路,身上要塌一层皮。可是,她太想念儿子呢,思绪凌乱不堪,忽横下心来,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回趟家,去看看儿子,哪怕摆在面前的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闯。
凝洁经过深思熟虑、理性的分析,觉得还是得去找叔叔,寻求庇护,让叔叔做“保镖”领着她回家,从中做个和事佬。所以,凝洁一径来到了叔叔家里。
凝洁的突然出现,让叔叔一愣,大吃一惊。叔叔也难以明白凝洁反复的心情,说,“你跑就跑了呗!怎么又突然自己回来了呢?”
凝洁啜泣说,“我实在是太想儿子呢!”
叔叔摇头,对这个侄女实在也没有办法,眼下诸多难题,如何解决他不知道,既然此刻她想回家,就护送她回去呗!
凝洁怕遭老太婆毒手,怯怯的跟在叔叔身后,来到了家门口。当时,老太婆正欲出门,一眼看见叔叔领着凝洁回来了,眼睛都亮了,一时无名火起,张牙舞爪扑过来,跳起来撕扯凝洁,一下子就是两拳三脚,凝洁躲在叔叔身后,左抵右挡,卷缩自保。
叔叔连忙护住凝洁,把老太婆攀拉扯住,劝解道,“大嫂,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
老太婆被叔叔拉扯住,难以施展,一副吃人的模样,怒气冲冲的指着凝洁大骂道,“等下有你好看!”
凝洁任她叫骂,也不理会,一径进屋里去。
走进屋里,凝洁紧张的脸色立刻缓和,变得鲜活起来,她大步流星,满怀期待,冲进房间,急切的寻找儿子,声音亲切而又生动,轻声的呼唤,“凝宝!凝宝!妈妈回来了!妈妈来看你!”
可是,把屋里找遍,也没有看见儿子。凝洁怏怏,一场无趣,心想,“也不知道丁凝被谁带哪去了?”
老太婆和叔叔在外面谈论她的事情,不时的冲着屋里骂骂咧咧几句。凝洁无精打采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上好了反锁,身心无比的疲惫,躺在床上,想安安静静,好好休息一下。
等她一觉醒来,准备出门,发现房门打不开了,老太婆又用老办法在外面给上了把锁。她懒洋洋又回到了床上继续躺一趟。
屋外,康建成接到了通知来了,被老太婆拦在门口鬼鬼祟祟,嘀嘀咕咕耳语。老太婆挤眉弄眼在暗示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之后,老太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理出了其中的一把,交给了康建成——那把正是锁凝洁房门的钥匙。
老太婆回避,往外去了,但并未走远,留下康建成若有所思的立在门口。他摸出了一根烟点燃,默默的抽了几口烟,末了,只剩烟蒂,被他掐灭,狠狠的扔在地上。他手里拿着凝洁的房门钥匙,恶向胆边生,直奔凝洁的房间。
刚才凝洁想要开门,发现房门被老太婆上了锁,转身回房,一时也忘了再次反锁。她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睡衣,又回到了床上。
她躺在被窝里,并没有睡着,听见外面一串钥匙响,接着开门的声音,她也没有在意,以为是老太婆进来。刚回家的时候领教了老太婆的拳脚,现在她躺被窝里一动不动,闭上眼睛装睡,心里扑通扑通,不知道老太婆又将如何对付她。不曾想到,进门者却是康建成,骨碌一下就钻进了她的被窝,如饿虎扑食一般把她罩住,如饥似渴,手忙脚乱狂摸她的胸,急扯她的裤子,哼哼的喘着粗气,在她脸上乱吻。
凝洁尖叫起来,想要呼救,却下意识的喊了丁黎平的名字。康建成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听见她呼喊丁黎平的名字,更加激发了他心中的妒忌之火。
他牢牢的把凝洁控制住,凝洁气急了,乱踢乱打,奋力的反抗。她一巴掌把他鼻梁上的眼镜打飞了出去,接着又是一巴掌,手指上的钻戒跟刀刃一样锋利,把康建成脸上划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涌!
康建成痛的嗷嗷惨叫,放开了凝洁,双手护脸,鲜血淋漓在他脸上流淌!
凝洁所住的是一幢老式的教师宿舍楼,她的房间在顶层,任她声嘶力竭,喊破喉咙都没有用,她的挣扎声,呼救声,只有门外的老太婆听见。
老太婆心中偷着乐,凝洁的声音越凄惨,她就越高兴。原指望康建成这一遭马到成功,旗开得胜。没想到,忽听得楼上康建成惨叫一声,忙“咚咚咚”的跑上楼来一看究竟。只见康建成疼痛难忍,双手护脸,鲜血就从指缝中渗出,流淌一地。
老太婆吓坏了,不说康建成罪有应得,却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凝洁不识抬举!下此毒手!
老太婆战战兢兢的查验康建成的伤口,诚惶诚恐,满口乱嚷,“哎哟哟!我的心肝誒!怎么伤成这样啊?”一眼瞥见凝洁不由怒火中烧,发起狠来,咬牙切齿对凝洁一个推搡,按翻在床,马上骑在凝洁身上,双手死死掐着凝洁的脖子不放,恶狠狠地说,“你这个□□生的女儿,这么不识抬举!我掐死你!掐死你,我抵命!”可怜凝洁是刚刚摆脱恶狼,又遭遇“母老虎”,被掐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上不来,马上要被掐死的节奏。
凝洁眼前发黑,呼吸气短,拼命的挣扎,用尽最后一口气,把老太婆板翻,得了空隙,站了起来,只觉得摇摇晃晃,头昏眼花。她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穿着一身睡衣,就往外跑。小区里的人都觉得奇怪,凝洁怎么脸色苍白,穿着一身睡衣,慌慌张张往外跑。过了一会儿,又看见老太婆护着康建成,满脸是血出来,去小区外诊所缝针,有人大惑不解,也有人善于联想,把事情串在一起,也猜出□□分。
老太婆这边把康建成安顿好,马上打电话给几个女儿女婿,要去抓捕凝洁,骂骂咧咧早把“凝洁这个挨千刀的”骂了一百遍。她知道,凝洁穿了一身睡衣,什么也没带,跑不远!
康建成被划伤的脸在诊所缝了九针,上次与黎钧打架也缝了九针,模样挺惨的。老太婆小心翼翼安慰道,“你放心好啦!这回她非嫁你不可!”
老太婆还真的赖上了,传出话来给凝洁说,“本来这门亲事你不同意,坐下来协商,慢慢把事情当面说清楚也就算了,可现在康建成遭你毁容,破了相,你就非嫁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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