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宫人路过南边的一条路上时,看见地上一滩血肉,吓得连滚带爬去找皇上。
萧烬燃赶过来,看着触目惊心的地面,俊脸上冷的凝了一层寒冰。
一看这般残暴的作案手段,就知道是萧翊所为。
只是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在场的人都死光了,连个叙事的人都没有。
萧烬燃沉着脸让宫人把这里打扫干净,一群宫人心里哭爹喊娘,硬着头皮哆嗦着手把这里清理干净。
回去估计得做几晚上的噩梦。
众人心里暗骂,也不知哪个活腻的傻缺又得罪那位煞神了,连着这么多人受牵连。
对于萧翊,萧烬燃也是头疼至极,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若是把萧翊逼急了,萧烬燃相信,他敢把皇宫给铲平了,别说一个皇宫了,就是整个西梁他都敢灭。
想着等云辰安回宫,让他好好管教管教。
亥时一刻,常蜀王唐仞跪在乾元殿外,凄厉高呼:“皇上,求您给小女做主,找陵昭世子讨个公道。”
唐仞老泪纵横,哭的伤心欲绝。
须臾,方公公从殿里走出来,把唐仞请到殿里。
萧烬燃坐在椅子上,拧着眉头正烦心着,听到唐仞的高呼,心里更是烦躁了。
唐仞进殿,匍匐跪地:“皇上,求您给老臣做主啊。”
萧烬燃蹙着眉:“常蜀王有何冤屈,先说出来听听。”
唐仞抬起头,满脸悲愤:“陵昭世子害死了颖儿,还挖掉了她的双眼和剥掉了脸皮,出手极其狠毒,求皇上一定要为小女报仇啊!”
闻言,萧烬燃丝毫没有怀疑,这肯定是萧翊的作风。
他杀人,从来都不是一招毙命那么简单,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没有留全尸的。
昨晚许文东的事情一波未平,现在一波又起。
萧烬燃甚是烦躁,恨不得萧翊常年住在庄子上,永久都别回帝京。
只要他一回来,帝京不会太平,整日人心惶惶。
唐仞面色一副爱女心切,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却又是一副面孔,暗想今晚一定要打压萧翊,连着他哥哥云辰安一起打压。
萧烬燃从唐仞眼睛里读到他心里的想法,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讽笑。
对于唐仞的心思,萧烬燃不奇怪,只因,他知晓唐仞是太后一派的。
唐仞当年和苏牧野一起跟随先帝打下江山,苏牧野被封镇国将军,唐仞被为异性王,封号常蜀,先帝驾崩后,萧烬燃登基,苏牧野一直效忠他。
而唐仞却有了异心,跟萧维封还有太后暗度陈仓。
这些年,萧烬燃一直看在眼里,但唐仞身为朝中元老,其地位让他现在还撼动不了。
萧烬燃也时刻提防着唐仞,毕竟他手上也握着大权。
今晚上常蜀王妃进宫找太后聊天,唐颖儿也跟着来了,当她知晓萧翊也恰好在宫里时,便动了心思想要去邂逅一下,抱着侥幸希望能得到萧翊的青睐。
萧翊的性子虽说让人不敢靠近,但他的那张脸,还是迷惑了不少帝京贵女,胆小的只能在心里暗自爱慕,胆大的,只能像唐颖儿这般去送人头。
事后,清越按照萧翊的吩咐,把唐颖儿的尸体扔给唐仞,看着唐颖儿的尸体,唐仞第一时间并不是想着怎么给她报仇,而是借机来打压萧翊。
常蜀王府的女儿不少,也不差唐颖儿这一个。
因为都知道,云辰安和萧烬燃走的很近,而云辰安身为国师,其责任就是辅佐皇上,他手上的权利也同样让太后一党忌惮,但云辰安为人温善,做事完美,让人完全抓不住把柄。
他们只好从萧翊身上下手,有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弟弟,怎么说也得把云辰安给拉下水。
唐仞悄悄抬眸,见萧烬燃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打鼓,毕竟君心难测,他猜不透萧烬燃在想些什么。
萧烬燃摩擦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淡语:“唐姑娘遭遇毒手,朕也痛心疾首,常蜀王自知陵昭性子乖戾,怎还放任唐姑娘往他面前凑?”
唐仞一时有些懵,怎么成了他的不对?
他俯首重重磕了一下响头,痛心道:“皇上,小女如今出了这等事情,做为父的自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虽说小女有错,但陵昭世子更是罪恶滔天,不可饶恕,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萧烬燃靠着椅子,淡然抬手:“常蜀王先回去,等朕想好办法,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皇上,现在不把陵昭世子捉拿归案,还更待何时,陵昭世子恶贯满盈,您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求皇上三思。”
唐仞一副义愤填膺、嫉恶如仇的模样,大有今晚不讨到公道不罢休的意思。
萧烬燃抬眸,悠悠道:“既然常蜀王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陵昭捉拿归案,那这个任务就交给爱卿好了,朕拟完旨,爱卿去荣宁王府捉拿陵昭就行了。”
唐仞瞬间虚了,头冒冷汗:“皇、皇上,老臣无能,担任不了这么重要的任务,就如皇上所言,等想好办法再定夺吧。”
“既然这样,那爱卿就先回去等消息吧,”萧烬燃眼底划过嘲讽。
“老臣遵命。”
唐仞从地上起身,夹着脖子走了,没了方才义愤填膺的底气。
开玩笑,他可不想去送死,哪怕有圣旨在手,他也不敢去招惹萧翊,对于萧翊来说,那圣旨不过就是一张纸罢了。
他敢信,若是他去荣宁府抓萧翊,绝对有去无回。
萧翊看着唐仞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心里嗤笑,老东西还挺惜命!
想起萧翊,萧烬燃又开始烦躁,甚至想爆粗口,谁能替他来管教管教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
天色刚破晓,温念软悠悠转醒,脸色白的如纸,不见一丝血色,有种病入膏肓似的感觉。
一旁秋白和雨霜守了一夜,眼睛红肿,像是哭过,看见温念软醒了,两人的眼泪簌簌下落。
看见两人落泪,温念软心里被揪了一下,“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死吗。”
一开口,细微的声音虚弱的不像话,秋白和雨霜听着更心疼了。
雨霜擦了一下眼泪,撅着小嘴幽怨:“娘娘昨晚可把奴婢和秋白吓死了,还以为您快挺不过去了呢。”
这乌鸦嘴!
温念软虚弱的翻个白眼:“胡说,你家娘娘命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