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闻言并没有理会佐助,转身走入实验室。
佐助见遭到无视,先是一愣,继而心下气愤异常,快步走来,跟着大蛇丸走进实验室。
如同房间内无人一样,大蛇丸丝毫没有抬起头,收拾着桌上繁杂的试管锥形瓶等实验仪器,不一会一块干净的地方就被整理出来,他拉过不远处的椅子,坐在那方空处面前。佐助发现这空出来的地方比上次看到的要大上许多,甚至能放下一个人,但因毫不关注实验方面的事,也愤愤于大蛇丸对他浑不在意的态度,并不相问。
见大蛇丸做完整理的工作之后便没有动作,连平日里时时的读书也不干,好半天只是静静的坐着,对于在屋中的另一人始终都没有看上一眼,恍若无物,佐助终是忍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无视,一怒之下上到桌前来,猛然挥手,只听哗啦声不断,桌上约有半数的仪器被他打到地上,各种玻璃器皿应声而碎,其中不管固□□体霎时间全混合在一起,好些互碰产生反应,有的只是变了颜色,有的释放出气体,甚至有的爆炸开来,一时间实验室中各种声音接连响起,甚是热闹。
佐助自知惹祸不小,面上却也没有多少歉疚,对大蛇丸怒目而视。
“日后多做些任务,弥补这次的损失。”大蛇丸终于开口,淡淡地望着佐助,对那些掉到地上的药品仪器瞥也未瞥一下。
“我在跟你说话。”佐助见大蛇丸终不再无视他,面上的怒意淡化些许,口气却依旧有些生硬。
“她不是你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打败过我。”
“记住你的失败,日后不要再犯就是了。”
佐助见他不断搪塞,心中再次不快起来,语气已经变得颇为不客气,“为什么你就是不让我跟她过招?大蛇丸,别以为我来找你就跟定了你。”
“她死了。”
佐助一怔,煞是意外,方才战斗时他没对她做什么,应该不会有伤啊,眉头紧皱,“你说什么?”
“同一句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你可以离开了,休息一天明早来接新的任务。”大蛇丸将双手放在扶椅把手上,静静望着佐助,眸光依旧清淡,但威压一寸寸生出。他确是想赶佐助离开了,不知为何,他不想再从佐助口中听关于那个少女的一切。
那个在世上亦许是唯一一个知他的人。
却也要不在了。
佐助见大蛇丸竟突然生气起来,心下稍作权衡之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对抗大蛇丸,况且日后还要从他身上搜刮些东西,二人闹翻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不过,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死呢?
“为何她死了?”已走至门口,心中却疑问更甚,他扶在门框上,回身问道。
大蛇丸沉默片刻,徐徐道:“因为她没有杀了你完成任务,所以任务失败,自当被处死。”
佐助听得这类似胡诌一般的答案,知晓大蛇丸定是不肯告诉他,心下喟叹不已,默默回身离开。待走出实验室,佐助开始大口喘息起来,忆起方才的刑室之行,他亦许确是有些逞能,悄悄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那刑室的伤可得赶快治疗,不想那地方竟是如此狠辣,若不加仔细处理,定会妨碍他明日的任务。
直至佐助离开,大蛇丸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定定地望着门口,若多加观察,定会发现此时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似是在思考着些什么。不知就这样呆坐多久,忽听得兜脚步急促地跑过来,其间略带喘息。
见兜两手空空进来,大蛇丸怔愣也就零点零一秒,似乎已发现些什么,但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卷轴呢?”
兜见四下凌乱但是大蛇丸面前的桌子却空空如也,知是大蛇丸已经收拾过,歉意地笑笑,“大蛇丸大人,实验似乎是做不成了。”他没有将话说完,本以为大蛇丸会有些不一样的表情,但等待良久过后竟然连询问也无,不由心下苦笑,继而将话说完,“千野涵,没有死。”
见大蛇丸大人似乎一丝反应也无,他瞬然想起大蛇丸大人本是想将她杀掉的,那么会否无论她活下来与否都要做成这次实验?思及此,他试探道:“大蛇丸大人,是否……实验还要照常进行?”
“不急,带我去看看。”
闻言兜心下暗暗松一口气,千野涵若被杀掉那可真是可惜,不说感知的能力和那个术简直相辅相成,就是以咒印三第一人的名号,也是相当响亮,不若……若是大蛇丸大人不杀她,日后想办法将她纳入自己麾下好了,现如今各种事务处理得愈渐应接不暇,那位大人的事也越来越不方便处理。
“全面检查过了么?”大蛇丸跟在兜后面,听似漫不经心问道。
“还未,现下她需要休息,我先将她放到就近的屋中歇息了。虽说是暂无性命之忧,但已是相当虚弱,我给她注射许多营养液,再加上好好睡上一觉,等明日应该可以恢复得七七八八。”话毕时已经走到门口,兜轻轻转开门把,轻手轻脚走入屋中。一旁大蛇丸见他如此小心,不由微微蹙眉,而后也跟着走进去。
如将千野涵放在人堆里,绝对一眼便可认出,她虽不若那种极尽妖冶之美,但却若一副雅致的春景,含而不露,婉约空灵,又加之那久未被日光沐浴而稍显苍白的皮肤,更给人一种含霜履雪之感。这样一个人儿,在大蛇丸眼中却只不过是个恰巧逃离死亡命运的实验体罢了。他走近床上陷入昏迷的千野涵,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放轻,继而‘哗’地一声,将少女的被子掀开。
由于着急向大蛇丸汇报,将千野涵抱出来时兜并未将她破旧染血的衣服换掉,此刻呈现在大蛇丸面前的便是一个看似脱力昏睡的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数不清破洞的血衣,染血的地方比方才他走时要多得多,暗红色几近将衣服染全。也是,他记得曾经实验时,有个实验体因忍不住变化时所带来的痛苦,将自己的胸口抓得稀巴烂,待到死时已能清晰地数出肋骨的数量。
他观察半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咒印三的能力是什么?”
兜见大蛇丸发问,也不正面回答,笑道:“大蛇丸大人,您还没发现么?”
大蛇丸不喜欢兜总是自作聪明的样子,不愿再问下去,将目光转回少女,须臾,瞳孔猛缩。他终于知道方才感觉不对的地方是哪里——手。他明明记得先前已将少女的双手斩断,现下这双手竟然好端端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拿起靠近床边的一只手,仔细打量断腕之处,那刀口竟已然是一丝痕迹也找不到!
似乎又发现什么,大蛇丸伸手,稍一用劲,便将千野涵身上那些破布拽离,登时一副近乎完美的胴体呈现在二人面前。他将食指点在少女脖颈处,久久不曾移动,兜在一旁看得他的动作,以为要下杀手,刚刚屏息,转而又见手指开始徐徐向下滑动,拂过锁骨,移上双峰,经过腹部,直至划到小腿方停住。
见大蛇丸发觉,兜也不继续卖关子,将方才记录的情况同大蛇丸说道:“千野涵咒印三的能力应该是强大的恢复力,我见那双手的恢复速度,想是只要不伤及大脑和心脏,短时间之内便可自愈,只是不知这能力可否为他人所用。若是能用到别人身上,那可真是相当不错,但若仅能给自己使用的话,却是鸡肋许多了。”
大蛇丸点点头,“等她可以试验,好好测试一下。”千野涵,你之前如此不甘心死亡,现下得到这个力量,是不是真让你如意了呢?大蛇丸笑意渐深,眼光再一次扫过千野涵全身,不过也对,若是这就死了,也未免太过无趣。他倒是想看看,这股求生的欲望能够到达何种程度,日后看着千野涵一次次生的希望被碾碎,也是个不错的消遣。玩心忽起,登时心下已有计较。
兜立在一旁,看到大蛇丸愈渐愈深的笑意,摸不透这位大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从那笑意判断,现下千野涵已是不会被杀。知道这个就够了,他推推眼镜,也不知为何,在得知大蛇丸大人不会动手,从而将心放下之后,莫名生出一丝丝不安,他强压下这种不安感,跟随大蛇丸一同走出房间,对于大蛇丸之后的嘱咐,也是听得心不在焉,见大蛇丸要离开,他问道:“大蛇丸大人,那此后将千野涵安排在哪里?暗杀部吗?”
大蛇丸笑道:“情报部,醉月居。”
兜听得这六字,竟吓一跳,“大蛇丸大人……千野涵没有战斗能力,醉月居或许有些……危险?”醉月居,听得倒是个雅致的名字,实则谁知道竟是那样的地方呢?
“按你说去暗杀部,没有战斗能力,放在里面岂不是更不合适。”
可是至少会有一同执行任务的忍者帮忙。这句话兜不敢说,既然大蛇丸大人这样说,就说明如此打算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再说些不当说的亦许会不可避免地造成不快。看样子,大蛇丸大人还是没打消这个念头,千野涵,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