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1 / 1)

只觉周遭骤然感到威压猛增,饶是千野涵已经预先做好准备,但仍旧被这突如其来的压力逼得连退数步。她强定下心神,克制住想即刻挡在胸前的双臂,努力勾起唇角,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狼狈。

瞬间敛去笑意,大蛇丸停下脚步,双手环抱在胸前,金色双目中寒光凛冽,硬邦邦的声音中夹杂着浓烈的杀意:“你威胁我?”

好半天,千野涵才恢复语言能力,她如今的身体实在是太弱,再加上昨晚还一夜没睡,现下只觉大脑一阵嗡鸣,眼前还有些泛黑,后背的冷汗更是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连忙狠狠咬破舌尖让脑中恢复清明。

“如果您认为这是威胁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这其实只是我的一个请求,先前将话已经说尽,若不以这样的方式,我认为您是一定不会救我的。大蛇丸大人,我希望您能明白,我不想伤害佐助,也不想伤害您,只是单纯地不想在仍旧有希望的时候放弃自己的生命罢了,倘若轻言放弃,不管对任何人来说都会有些遗憾,也太残忍了些,您……不这么认为吗。”

大蛇丸旋身又坐回去,面色却不复方才的风轻云淡,眸中微闪,嘴角的笑意变得煞是残忍,令人胆寒:“我可以在这里杀了你,之后让佐助什么也不要碰,尽快撤离基地就是。”冰冷的声音有如冰疙瘩一般,让人心颤。

“不好意思,”这四个字不多时前大蛇丸刚对千野涵说过,这短短一时间便很快被她返还回来:“的确我可能将这根针放在基地中的某个地方,或是他的房间,或是训练场,但我同时也可能放在什么人身上,只要佐助离开,他就会行动,我的查克拉已经恢复一点点了,控制住这里的某个人让他平时一切如常,待触发到特定事件就会下意识行动,当然,还有可能我不会这么麻烦,放到他某件衣服上就可以了,或许他今天就已经穿上了那件衣服呢。”她越说笑意越大:“而且,万一我跟您说的这些都不是我藏匿毒针的方法呢,您若杀了我,就再也不会知道毒针的藏匿方式和地点,但如果我在,我可以保证在我死之前毒针绝对不会被发动。”

千野涵的计策可以说想得十分万全,既保证大蛇丸就算为了佐助也一定竭力会把解药做出来,同时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可惜她却算漏了一点,这一点她却在两天之后的七天之限时才发现。

大蛇丸静静地盯着她,语气变得颇为淡漠,杀气虽已然减弱,但威压却是一寸寸不断升高着,语气依旧不善:“看样子你为了活着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回去等消息吧。”

听罢,千野涵也不多言,即刻便走,走之前还不忘将大蛇丸用过的早餐盘拿出去,现下大蛇丸心里肯定不愉快极了,话说完便了,她可一秒也不愿继续呆在里面承受低气压。出得门来,她只觉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动一下都颇是难受。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就算是给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但好歹还是安全出来了,虽然说先前她猜测这番话过后大蛇丸应当会留下她性命,但她也怕若是大蛇丸气急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还好,事情已按她设想的发展,现下需要做的就是安静耐心地在房间中等结果就好。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按药师兜说的七天的话,加上今天,大蛇丸还有三天的时间做解药,时间还够吗?她不自禁打上疑问,不过转念一想她担心也是多余,能做出来便是好,做不出来,虽然难过,但是反正自己也努力过,也没有多后悔。

时间过得有些煎熬,千野涵不愿意再往外跑,多数时间都是窝在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发呆,药师兜说得对,她已经感觉到有些许查克拉往外跑的现象了,所幸现下查克拉恢复得还不多,漏出的也有限,她只是感到浑身上下有些隐隐作痛别的倒还没什么,不过就因为此,她更不愿出门,还是觉得自己的房间比较安全一点。

这段时间药师兜一直都没有再出现,佐助来看过他两次,铃木幽助也给她送过几次情报,倒是没什么重要的消息,只是告诉她,自他们那次谈话之后大蛇丸仍旧是和往常一样的作息,几乎整天都泡在实验室内,就算是和药师兜有些交流,也都是些实验上的事,鲜有谈及到她。

临走之前,铃木幽助回首问道:“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看样子还是没有消息,你要办的事之前是办好了吗?”

千野涵笑着点头:“当然,我可是拼着被大蛇丸大人杀掉的风险跟他谈判的,他既然放我回来,应该不算不成功吧。”

“哦,那我走了,祝你成功,”他想了想,还是加上了一句:“记得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关于我的一切,一点都不能在大蛇丸大人面前提起,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个保证。”

闻言千野涵无奈地摇摇头,她语重心长道:“好好好,我给你保证,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哪怕是一星半点的,你已经说过很多次啦,我也再三保证过,耳朵都快听出糨子了,放心放心,以后我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就当你这个人不存在。”

铃木幽助离开之后,千野涵又钻进被子里,感受着全身的疼痛,她心下暗叹,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然而大蛇丸还是没有消息。虽然说已经做好不成功的准备,但此时此刻她依旧还是有些伤感的,用短短半个小时回忆一遍自己的一生,感叹自己快乐的时光竟是如此的稀少,更多的只是为活着而活着,已经厌倦了吗?她扪心自问,说实话的确有一点点,何况经此一事之后,她在水之国做出那样的事,已经不得己将自己划分在大蛇丸的对立面,只要药师兜事败将她捅出来,恐怕也是一切全完了。尸骨脉、赤砂之蝎、药师兜……烦心的事情依旧有很多,若是自己这次真的可以结束,虽然肯定是会有很多遗憾的,但另一方面来说,自己也算是解脱了吧。

想着想着,千野涵迷迷糊糊地睡去,梦中她见到了自己的家人,她在树林中不小心摔倒崴到脚,哥哥背起她即刻便小跑着往回走,伏在熟悉后背上,温暖与安全感顷刻间袭来,她徐徐抬头,一间小却温馨的小木屋出现在视野中,爸爸焦急地从屋中冲出来,小心地将她从哥哥手中接过去,放在她自己的小床上,正在厨房里工作的母亲见此,赶忙停下手中的活,拿出药箱坐在床边,边不停叮嘱着她下次要小心边给她上药。千野涵躺在床上,闻着自己小床上熟悉的太阳味,余光中自己的母亲仔细给她的脚踝上药,抬起双眼,又望见床边关切地望着她的爸爸和哥哥,她微笑着,霎然间湿了眼眶。

随着视线逐渐模糊变暗,千野涵逐渐从睡梦中醒来,眼皮很沉,她睁开眼眸,双眼逐渐聚焦之后,基地内深紫色的天花板显得格外刺目,双手抚上脸颊,感受到了冰凉的触感。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梦见家人了?她早已记不清,但此时此刻她知道的是,离家多年,她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渴望过温暖。

墙壁上的时钟显示此时已是晚上七点整,依旧没有人来找她,看来……心中泛起的悲意不多时被平静取代。她下床,拉开衣柜,拿出其中最厚的那件衣服,披在身上。她走到门前,回头望了一眼整个房间,书桌,烛台,衣柜,床,还有那件挂在床边的冰蓝色浴衣,随后徐徐旋开门把,打开房门离去。

她要离开了,不止是她的房间,还有……这整个基地。

“你怎么穿这么多,是要出去吗?”走至半路竟偶然碰上铃木幽助,他拿着装满饭菜的托盘与她相向而行,见到她这样反常的装束甚是诧异,不由停下脚步问道。

见此,千野涵心中一叹,不得已也停了下来,她摇摇头,心思电转,并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动向,二人虽然有些往来,但是千野涵并不能完全信任他,便仔细斟酌后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身子不好,畏寒,但这几天毕竟在屋里躺了这么久,实在是想出来走走,所以就多穿了点。话说回来,你这是要给佐助送晚餐吗?一般这个时候他在训练场呢,方向不对吧。”

铃木幽助摇摇头:“不是,这是大蛇丸大人的晚餐,今天兜大人和大蛇丸大人二人在实验室工作了很久,听说是到了关键步骤,兜大人很忙没有功夫出来,所以就让我来送饭了。”

“哦。”千野涵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你快去吧饭菜该凉了。”话毕不待铃木幽助回话便自顾自走了开去,她实在没有心情多做纠缠。

体内查克拉恢复得七七八八,故而与此同时身体各处的疼痛也变得更加剧烈一些,这使得千野涵走得并不快,再加上对出口路线的不熟悉,她走出去很久才远远望到出口的地方,行至近前,她按着之前佐助教给她的方法,寻到右侧墙壁上的一个颜色比之其它略深的方砖,单手覆上,按左右左的顺序徐徐注入查克拉,静待片刻,不多时,轰隆隆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她微微昂首,一道长长的楼梯便出现在面前。

感受着楼梯外吹过来的清风,千野涵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变得好了些,她拾级而上,一步一步地走上地面,今夜晴朗无风,温度偏凉但却令人感到很舒爽,一轮明亮的圆月悬于众多交叠树梢之间,洒下的柔和月光显得林中更是静谧可人。

她终于可以不计后果地出来了,那么……去哪里呢?她记得五大国中,火之国坐落于整片陆地的东南方向,她从小长大的村子便是在火之国境内、五大忍村之首木叶村的旁边,现下便要去吗?但……以自己如今的体力,还不知道天亮前是否能到的了,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找寻方向还需要一定时间,要不……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为了辨清方向,千野涵决定先去高出观察一下哪边的树叶更加浓密一些,待她双脚徐徐覆上查克拉,瞄准方向刚要跳到树上,一个熟悉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由于这道声音来的过于突然,声音的主人也太出乎意料,吓得她心脏骤停半秒,脚下一个没踩稳,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要出去么。”

千野涵揉着腰从地上站起来,一点一点转过身,先是极度的不可思议,随后突然想起什么,双眉一拧,用三分疑问七分肯定的语气向来人问道:“铃木幽助?”

大蛇丸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他一步一步走近,没有释放威压也没有杀气,但千野涵仍旧下意识心跳加速起来,不自禁后退半步,待二人相距仅有一米的距离,他淡淡道:“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出基地的方法这种没意义的话了,你这个时间出来,想干什么?”

“我要走了,”深呼吸数次,千野涵将自己心跳的频率控制到正常,说出的话一点也不打算绕弯子:“您也知道,我的生命不知道会在明天什么时候结束,所以我想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再仔细感受一下这个世界,也不枉活这二十年。”

大蛇丸伸手抬起千野涵的下巴,一点点将她拉至近前,静静地望着她,金眸深邃,回望间只会逐渐迷失在深处,却无法看透心绪:“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大蛇丸的声音很平淡,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这时突然飘来一阵林间的夜风,令二人身后林中树叶响起不间断的沙沙之声,只觉‘哗’地一声,似乎心脏落入冰水,响起的一瞬间心脏紧缩,不知是否由于寒冷,千野涵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她抬手抓住大蛇丸伸过来的手腕,无奈中略显苦涩:“您留我这将死之人有什么意义呢,大蛇丸大人,我都要死了,您就不能好心施舍我一些怜悯,让我安静快乐地走完最后的时间么。”

“你知道你有多重要吗?”

千野涵被这突如其来的话一时弄得有些懵,她……很重要?大蛇丸说她很重要?!难道……难道大蛇丸找过来不让她离开是……已经给她做出解药来了吗?心下刚想到这里,还未来得及欣喜,转瞬,便发现这句话还未完:“你要知道,倘若有人拿到你的尸体,随便交给一个研究所,那么我的实验数据就会泄露,甚至会被他们拿去研究,所以很可惜,作为一个实验体,你只能死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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