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四、(1 / 1)

千野涵觉得自己头脑中很乱,眼前的景色不停地在变化,一会是村子旁的山坡,一会是充满铁锈味的牢房,一会又是夜晚的树梢上,她感到自己就如一个幽魂一般,恍恍惚惚地在各个地方游荡,却什么也接触不到。画面一直在变动,且变化的速度竟在逐渐加快,她不能减缓,不能控制,甚至都无法闭上双目不去看它,这样的境况持续良久,令她感到甚是眩晕恶心,胃里翻江倒海,颇为不适。

不知过去多久,脑中的晕眩感开始以缓慢的速度逐渐减轻,她不愿意再继续看这样场景的受煎熬,于是费力地动动眼皮,徐徐睁开双目,在睁开的瞬间,脑海中的画面霎然间全部消失,扰她甚久的繁杂思绪终于恢复寂静,她定定地望着现实中的前方,良久,深深松了口气。定下心来环顾周遭,只见四下漆黑一片,借着窗外投来的月光,她知晓自己正躺在房间中的床上,已经这么晚了吗……感受着自己空空的肚子发出的轻微绞痛,她心下叹了口气,看来……又错过了一顿晚饭……

哎,不对,这似乎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她开始回想自己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是了,她似乎并不是睡觉,而是晕倒了,还有……浴室……温泉……大蛇丸……

她紧蹙眉头,想坐起身来,却在起身的瞬间发现自己身旁还有一个人,发觉后她的动作登时顿住,定睛一望,眉头蹙得更深,不知为何,大蛇丸居然就睡在她的身边,他稍稍朝她的方向侧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放在她方才枕着地方的旁边。

接下来的动作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她轻轻托起放在小腹上的那只手,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二人之间的空当处,随后她坐起身来,一点一点掀开自己的被子,先是对折一下,而后她缓缓挪动着身子,坐到床铺边缘,而后又徐徐将被子放回床上。

一切做罢,见大蛇丸仍旧安静地睡着,千野涵心下一松,站起身来,虽然屋中黑暗,但她仍旧记得先前将自己的刃具包放在何处。一点点将柜门挪开,她从柜子的最上层将刃具包拿出来,随后为避免做出没有必要的声响,她并没有将柜门关闭,直接走向桌子,坐在靠屋内的垫子上。

打开扣子,又拉开夹层,她将装好的兵粮丸一颗一颗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直至兵粮丸已被拿空,而后她再次伸手,从包内的最下处,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瓶子掏了出来。放下变空的刃具包,先是为自己倒上一杯桌上茶壶内喝剩的茶,那茶已经变得很凉,不过她也不甚在意,随后从瓶中取出一粒药,就着凉茶一口吞下去。

“你在干什么。”正当千野涵喝着茶时,屋中突然传来说话声,这声音字句间很是清晰,并不像是刚起床之人可以发出的。

千野涵闻言放下茶杯,转过身子望向屋内,见大蛇丸仍在床上,坐起身子向她的方向望着。她沉默几秒,下意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颗兵粮丸,递到嘴边,但却没有咬下去,又过去几秒,她徐徐说道:“下午的时候……您做到最后了吗?”

大蛇丸挑眉,回应道:“做完与否很重要么?”

“嗯……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千野涵咬下一口兵粮丸,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为药瓶扣上盖子,随后丝毫不避讳地开口说道:“属下方才在吃药,”她顿了一顿,似乎是想将那口兵粮丸咽下去,不刻她继续说道:“因为属下那时晕过去,并不知结果如何。”

由于周遭甚是漆黑,这个角度还是背光,故而千野涵并不能看到大蛇丸的表情,但虽然看不清,但她知道此时大蛇丸一定在看着她,她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又吃下第二口兵粮丸。

须臾,大蛇丸的声音低低传来,语气平静,令人猜不出思绪:“你不想要我的孩子。”

不知为何,千野涵竟没有丝毫犹豫,不刻便开口接话道:“是的。”

沉默片刻,大蛇丸继续问道:“为什么。”依旧是平静的语气,令人感受不到丝毫压力。

“因为孩子不是您的,”千野涵不自禁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我是它的妈妈,而您却并不是它的爸爸,所以……要它与否,由它妈妈决定就可以了。”

千野涵听到大蛇丸坐起的声音,继而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抬头望着一个黑压压的影子向她走来,有一瞬间甚至心脏都瑟缩了一下。那影子在她身边停下,随后倏地一把将她拽起来,千野涵踉跄地站直身子,感觉到自己被禁锢在两条力道甚大的手臂中,不刻,只听面前之人开口说道:“如果孩子有我的基因,你就会要,是么。”

千野涵抿抿唇,不敢看他,徐徐低下头,不可置否。

“回去睡觉。”大蛇丸生硬地将千野涵往屋内拖去。

侧着走路蹒跚着几乎要摔跤,及至床边,千野涵突然想起来什么,可怜巴巴地低声说道:“大蛇丸大人,属下的兵粮丸还没有收起来,明天该咬不动了……”

大蛇丸并没有因为千野涵的话而停下动作,他将千野涵按在床上,随后也和千野涵刚醒的时候见的一样,躺在了千野涵旁边。一切事情都已做完,他淡淡开口道:“那就不要了。”

千野涵低低一叹,将手中剩下的半颗兵粮丸全部丢进嘴里,不情不愿地闭上双眼。

第二日清晨,千野涵醒得格外地早,刚刚睁眼,她便感到自己的肚子绞痛得更加厉害,她回头望向大蛇丸的方向,有些悲哀地发现他竟然还没有起。

她起床,尽量放轻声音洗漱,随后坐在桌旁,拿起一颗昨晚放在这里的兵粮丸,咬了一口。没咬动。她有些生气,加大力气去咬,半分钟过后,那颗深棕色的丸子上终于裂开一个口,不刻,掉下来一块。见此,千野涵欣喜若狂,就着凉茶将这块兵粮丸吞进肚子。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吞了三颗,当她终于感到胃里好些了,深深地舒了口气,随后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仍旧是将剩下的兵粮丸收入刃具包的夹层内,打算放回柜子中,可当她站起身来刚要迈步子,余光中倏然瞟到大蛇丸居然已经在床上坐着了,还正闲闲地望着她。

千野涵将刃具包又放回桌面,面色中带有一丝不自然的尴尬:“您……醒多久了?”

大蛇丸唇角一勾,耐心地回答道:“在你吃第一颗兵粮丸的时候。”

这个人,已经醒了这么久都不说过会就去吃早饭,偏要看着她痛苦地咽这么久干丸子!千野涵呼吸霎然一窒,不可置信地望着大蛇丸,但她也不敢抱怨什么,继续说道:“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吃早饭呢?”

“十分钟后吧。”

听到这样的答案,千野涵一直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直到大蛇丸洗漱完出来,她方跟在大蛇丸后面走出房间。餐厅中,由于少了两个人变得颇有些空旷,但伙食准备的却是四人份,见到这样的一桌子大餐,千野涵的心情这才变得好些,因昨晚没吃晚饭,虽有那几颗兵粮丸垫肚子,但千野涵依旧是吃得风卷残云,几乎是每给大蛇丸布一筷子菜自己已经吃完三筷子的东西。

待一桌子饭菜被消灭地七七八八,千野涵满足地放下碗筷,见大蛇丸也已经用餐完毕,她突然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今天不需要出去,不过……涵,你今日的工作量却并不小。”大蛇丸抬眼望了一下千野涵,随后抽出一张纸巾放在她面前。

千野涵一愣,随后拿起那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听到不需要出去,她还是蛮开心的,起码就代表不需要让她去收集实验体,既是如此,做什么也就无所谓了:“是,属下知道了。”

不过……大蛇丸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奇怪呢?

回到房间中,千野涵随着大蛇丸再次进入到地下,大蛇丸站在阵法面前,连结十数个印后走入阵中,不多时便将砂忍村的上忍拖了出来。那上忍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在大蛇丸手中轻微挣脱着,但似乎被什么压制住一般,无法用出查克拉来。

“涵,你用忍术将他控制住,我需要问他一些问题,”大蛇丸将那名上忍放到墙边,将千野涵叫过去:“你开咒印吧,保险一些,第二形态就可以。”

这一次,千野涵终于发现那里有些不对了,是称呼,大蛇丸竟然突然之间对她改了称呼,不再是‘千野涵’,而就简化成了一个字,这个只有家里人和朋友才会对她叫出的称谓,她望着大蛇丸,呆呆地有些出神。

大蛇丸又叫了一遍,她赶忙清醒过来,依照大蛇丸的吩咐,催动体内的查克拉。她将查克拉先汇聚于大臂上的咒印内,不多时,由大臂出登时四散出数道红色的纹路,那纹路很快便覆上千野涵的全身,待完全覆满后,逐渐变为棕色。

“翅膀呢。”大蛇丸问道。

千野涵咬咬下唇:“属下怕翅膀将浴衣弄坏,其实没有翅膀……大抵也是无碍的吧,属下可以先试试。”

“那就脱了吧,”大蛇丸回应道:“我问的事情很多,有些也很重要,不想出什么差池。”

千野涵瞥了一眼大蛇丸,又望了望在墙边不断挣扎的砂忍村上忍,心下叹了口气,将腰带弄松一些,打开胸口将浴衣的上身褪至腰间,而后查克拉再次发动,登时一对有着淡蓝色双眼的翅膀由身后冲体而出,徐徐拍动着。她一步步逼近上忍,右手飞速结印,她的双眼很快变为淡蓝色,发着诡秘的光华,翅膀上的那双眼亦是开始发亮,四只眼同时盯住猎物,亦许是这几天消耗了上忍太多的精神,仅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得异常呆滞。

“好,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重复我的话就好。”大蛇丸来到她身边,附耳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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