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涵?这怎么可能!”千野悠不可置信:“都十一年了,明明已经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千野涵轻声低喃:“哥哥,我没死。”
千野悠口中道着不相信,但脚步仍旧是毫不迟疑向千野涵走去:“这些年间,有关大蛇丸的行动我都参加了!也找到过很多村民,他们所有人都……小涵当时那么小,怎么可能活下来?你到底是谁?说!这次又是什么计谋?是不是大蛇丸又要来掳获我们的村民?”
“他若想来掳人,有必要这么麻烦?”千野涵抬步迎上千野悠,将手放在哥哥脸上,拉近,让他能看清自己的脸,颤声说道:“哥哥,是我……”
沉默了几秒,千野悠其实早在看到那张脸就相信了,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当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的泪再也止不住,伸手紧紧搂住妹妹,哭着吼道:
“小涵!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哥哥太没用了!保护不了家人,保护不了村子,甚至……甚至都没有能力找到还活着的你……地下基地那么冷…难么黑,我竟让你在那种地方待了十一年……我是个没用的哥哥……”
千野涵也流着泪,抱住了哥哥:“虽然那地下那么冷,那么黑,但只要想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你,想到终有一天咱们还能相见,便没那么难熬了。”
哭声渐止,千野悠忽地又笑了出来,“太好了,太好了!走,爸爸妈妈都在家呢,快去看看他们吧,让他们开心开心,再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在那样的地方活下来的?现在又是?”
千野涵欲言又止,她觉得既然哥哥是忍者,那么在回家前,她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向哥哥说明:
“哥哥,其实我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
她简要地说了这十年来在监狱中的生活,又说了自己方才的能力是从何而来,最后提到了这次砂忍村的任务:“我本是没机会回来的,但恰巧,与我同行的三人都,都……唉。”
每次想到折余,心里都异常难受,她依偎在哥怀里,又说起折余的故事:“在我的监狱生活中,叔叔是黑暗世界唯一的光,他照亮了我的身,我的心,我的一切,甚至最后,在面对大蛇丸考验的时候,我也是靠着叔叔教给我的忍术,才活了下来。”
千野悠摸着妹妹的脸颊,一时间没有说话。
“可是叔叔却……却被杀死了,死在了毫无意义的背叛与暗算。我之所以来到火之国,还有一点原因就是,我想通过与砂交好的木叶,拿回折余哥哥的尸身。”
“哥哥……你能帮我吗?”
话毕,千野涵望着千野悠,尤带泪痕。
千野悠思索良久:“其实,不需要我,你自己就可以的。已经有相当重要的、关于叛忍大蛇丸的情报在你手中,你可以凭借这些情报,来交换木叶向砂忍村要回尸体的请求,我想,只要你去说,火影大人就会同意的,我可以为你递交申请。”
千野涵轻轻一震,敛下双目:“不。”
“为什么?”千野悠不解。
“你这是让我背叛他,我……不能。”
千野悠惊诧:“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大蛇丸关了你十年,将你当作实验品进行人体实验,虽然你没跟我细讲,但我也能从木叶的档案中看到,他之前做的都是什么样的实验,他那样残忍、漠视生命,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千野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知道,这样会让哥哥难以理解,其实…她自己也一样。
“我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只知道,倘若我说了出去,心里会不舒服,会不安,令我难以入眠。哥哥,我当初的离开,算是救了家里另外一个人性命吧,我想用我当初的牺牲,换哥哥你,一个不要强迫我做这件事,且务必替我隐瞒的承诺。”
她又说了句:“我这个人的存在,你不能向任何一个木叶的人提起。或许不久之后,我会让哥哥带我去一趟木叶,但与你同去的,绝无可能是在大蛇丸那里,失踪了十年的你妹妹千野涵。”
千野悠沉默:“虽然……理智上我知道,向上面隐瞒如此重要的情报是极为错误的行为,但感情上,我当然要遵从妹妹你的意愿,毕竟,你为家里牺牲太多了。”
千野涵抱住哥哥:“多谢哥哥由着我的小性子。那…既然我是这样回来的,我觉得我不能直接用原样貌出现在其他村民眼中,千野涵不能出现在居火村。”
最后,千野涵依旧用了当时伪装的样貌,和千野悠一起手拉着手,走回村子。
“红叶姨,嗯回来了,对对,这是我女朋友,叫樱离。”
“山叔,您这次回来的挺早,山果都卖完啦?小杏还好吧?哦哦哦,还好就行,不了不了,杏是个好姑娘,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这位。”
……
一路上碰到不少人搭讪。
“悠哥哥,没想到你的女人缘这么好啊,小樱我吃醋了呢,快走吧,去见见伯父伯母。”
千野涵已经等不及要见父母了,见千野悠一路上屡次被人绊住,她有些不耐烦,拉着千野悠就向家里跑去。
似曾相识的院子,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浅棕色二层小楼,当这些忽然出现在千野涵面前时,她呆住了,怔怔地站在门口,一时竟不敢抬步跨进去。
“进来吧。”千野悠温柔地说着,将千野涵拉入。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这里,曾经有个惨遭她祸害的蚂蚁窝;这里,她曾不小心摔倒,还磕断了门牙;这里,原种了几株草莓,她偶尔会去偷几个,有次不小心被母亲发现,她便把所有草莓都塞进了哥哥口中,声称不是她偷的。
想着想着,她笑了。
房门已近在眼前,她颤抖着唇,抬手摸了摸这个她无时无刻不想推开的门,经过岁月的冲刷,这扇木门也染上了风霜地痕迹,不似过去年轻,但每一条纹路,都渐渐与她的曾经的记忆相合。
她曾在梦境中,无数次地将这扇门推开,也在梦醒之时,换来无数次的绝望。
她笑中含泪,在千野悠转过钥匙之后,她手指微微用力,轻轻……推开。
梦境与现实相合的瞬间……
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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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野花在刚跑回来的时候,就告诉父母自己见到姐姐的消息,但已在等待中逐渐失望的二人,通过木叶那边的情报,早就知道千野涵不可能生还。
故而对于千野花的话,二人并不相信,反倒开始有些担心小女儿是不是被人骗了。
但当他们看到有个陌生的少女,在进门的一瞬间失声痛哭时,二人心中都是骤然一痛。
随后千野悠缓步进来,关上房门,抬手设了结界,低声说道:“爸,妈,这是妹妹,是小涵妹妹……”千野悠声音颤抖,擦了擦眼泪:
“她……呜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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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野家的邻居今晚睡得都不太好,因为千野家的灯不但亮了一晚上,还常常有欢声笑语传来,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能听出多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嘁,不就是小悠找到女朋友了么,至于那么开心吗?又不是天仙似的人,那丫头还不如山叔家的小杏水灵呢。
一家子人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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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涵啊,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打卤面,你尝尝,好不好吃?”
“小涵,你小时候老是馋隔壁家的烧鸡,今儿就咱来一整只!不够再做,保准你能吃个够!”
“涵姐姐,给你。这是小花最喜欢的娃娃,哥哥当时买了两只,这只就在壁橱里放着,哥哥都不让我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给涵姐姐你的。涵姐姐,你喜欢吗?”
千野涵笑着点点头。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到这么幸福。母亲的打卤面,父亲的烧鸡,还有哥哥和妹妹给的小熊娃娃。
这才是正常的生活,这才是……她一辈子想待的地方。
“阿涵,你跟爸说说,你就这么跑出来,有没有危险?需不需要寻求木叶那边的庇护?”
说实话,自然是有的,但既然她选择了不向木叶告知大蛇丸的情报,便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寻求保护,毕竟,她的名字已经出现在有关大蛇丸的遇难者名单中,哥哥周遭的朋友也都知晓此事。
“爸爸,没事儿的,我现在很安全,天高大名远的,只要我平日里不用自己的身份到处乱跑,谁都发现不了我。”
“唉,可怜的孩子啊。要不这样吧,小悠之前说,已经买好了木叶那边的房子,三个月之后搬,不如就尽快吧,早日住进木叶村,我这心也好放下些。”
什么?要搬家到木叶村?她怎么没听哥哥说过?
“真的?”千野涵望向千野悠。
千野悠点头:“房子和装修已经都弄完,就差家具了。另外我在楼下还另买了一小块地,怕爸妈过去之后没事儿干,还能卖点吃的,权当消遣,还能赚点钱。”
这敢情好,都不用想什么时候去木叶,她都能住那儿了。
“小悠你这胳膊上的伤……哎,那就歇息一周,下周再去置办吧。”父亲一脸焦急却无奈。
千野涵见此,挑眉:“哥哥,把伤给我看一下?”
千野悠走过去。
千野涵熟练地解开纱布,结印,绿油油地光出现在手上,她轻轻贴上伤口。
“掌仙术?厉害啊妹妹。你还会医疗忍术?”千野悠忽然想到下午时,千野涵攻击的强势,如今却又见到和方才完全不一样的忍术方向,惊讶不已,更看不透这个妹妹了。
似乎……小涵,比他还要厉害点?
千野涵闻言,摇了摇头:“不厉害,这都是最基本的忍术,大蛇丸比我厉害多了,我还有很多都没有学到。”
家里人俱是一懵,半晌,哥哥开口问道:“是大蛇丸教你医疗忍术的吗?”
“嗯。”千野涵没有多言。
“你们一群人?”
千野涵摇摇头:“不是,就我一个。他说我很有天赋,其实在那边的一些普通的实验中,我……是他的,副手。”
千野悠不说话了,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何千野涵拒绝供出大蛇丸的情报,他妹妹在大蛇丸那里似乎远不是一个实验体那样简单。
不行,既然这样,他就更不能让木叶那些人知道千野涵的存在,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抓到暗部严加审问,甚至会被当作叛忍的同党,永远被关押在监狱中。
治疗完毕,千野悠拉着千野涵到阁楼里,二人坐在地上,他暗戳戳地问:“你和大蛇丸,到底是什么关系?”
千野涵想了想:“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还有么?”
“半个老师?”
“还有么?”
千野涵沉默了很久,手指在地面上画着圈:“嗯……不好形容,你就当是为了各自的需求,一起做某些活动的伴侣吧。”
千野悠被震得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