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对着湖面喊了几声,不一会,对面湖岸上竟然也传来一声声山魈叫声,只是这声音更为尖细,穿透力更强,清清听后心里一紧,难道这是进了山魈窝?来不及细想,手就伸到后腰处拿出一柄拂尘。
清清还来不及有其他动作,他面前的山魈听到对面的叫声后,好似高兴得不得了,又喊了两声后急匆匆得便向湖对岸绕着跑去,刚跑两步像是想起什么来似得,转身又跑到清清跟前,也不管清清愿不愿意,一把抱起清清就朝木屋跑去。
清清被山魈抱起就跑,在山魈怀里,只觉耳畔生风,沿途草木如飞一般往后奔去。颠簸到不觉得,只是这山魈也不知多少年没见过水了,身上恶臭阵阵,熏得清清几欲晕厥。好在山魈脚程奇快,也就半刻钟便到了对岸木屋前。
到了木屋后山魈便一把丢下清清,急匆匆得跑到木屋后,也不管清清了。清清爬起来,揉了揉屁股,咒骂着这不知礼数的畜生。等他站起来后,拍拍身上的泥土,这才仔细打量面前这栋木屋。
木屋是一栋三层吊脚楼,这种杆栏式结构建筑在南方山地地区很常见,因为南方山多,少平地,建造房屋多依山靠河就势而建,这种建筑有两点好处,第一,南方地区尤其是山里空气潮湿,吊脚楼可以抬高建筑整体高度,从而隔绝低处比较潮湿的水气;第二,可以有效的防毒蛇野兽。
清清正打量着木屋,突然‘吱呀’一声木屋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妪,她杵着一根龙头拐杖,看了清清一眼,说道:“进来吧。”说完就蹒跚着又进了屋内。清清不明所以,跟着她进了屋内。屋子内很昏暗,老妪坐在靠里的床上,让清清自己找地坐,清清环视了屋内一圈,坐在了靠门的一根小凳上。
“你是怎么干嘛的?怎么到这来了?”老妪也不客气,开口就问道
“我是个道士,平日里就喜欢到山清水秀的地方看看,这不是见谷内......”清清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老妪打断。
“你最好给我老实说,你到这来干嘛。”说完老妪把拐杖在地上点了三下,不一会清清就见门外跑出来两只山魈。清清大惊,原来这山魈是老妪养的。想必这老妪也不是凡人。
清清略一思索,就说道:“前辈息怒,小子确实是个道士,我师父说我天生命孤,克尽至亲挚友,让我一辈子在世间浪荡,多做善事广积福报,说不定晚年能享几天清服。”
“你师父是?”老妪又问道。
“还请前辈见谅,小子出走前师父有交代,不许透露他的消息与旁人。”清清回道。
“也罢,那你说说,你到我谷中所为何事?”老妪也不太在意清清来路,也没有追问他来路。
清清叹了口气说道:“小子昨日见此山谷中毒瘴横生,终年不见阳光,必是有妖,这才想来一探究竟。”
老妪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自然是有妖,而且那妖就在你面前!”说完冷眼直盯着清清看。清清闻言,也不慌,老妪如果是妖,要害自己,自己早就遭遇不测了,哪里还会安然站在这里和她讲话。
清清又仔细打量老妪,但见这老妪虽然看似垂垂老矣,但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威严气场,虽然她身上生气不如常人多,但也绝无半点妖气。道“呵呵,如果您老是妖的话,怕是这世间便没有人了。”
老妪闻言不怒反笑:“你倒是有几分道行,若是你早几年来,我或许不愿见你,但现在嘛......”
“我也不哄你,这谷中毒瘴确实是我布下的,你要想破了这毒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我死!”
清清听了老妪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妪,他心里已经多少有数了。
“听说过南疆蛊王吗?”老妪问。
“蛊王大名如雷贯耳。”清清纵然猜出两三分了,但听到南疆蛊王四个字还是大吃一惊。
老妪叹了一口气道:“我名龙妹姝,60年前承接了我师父,也是我外婆南疆蛊王的位子。当时我凭借外婆传下的金蚕蛊,打遍南疆一众苗族蛊巫,成为了新蛊王。
“成为蛊王后我很受族人尊敬,平时我也会帮族人医病驱邪。但好景不长,我成为蛊王十五年后,被亲传弟子龙英暗算,虽然有幸未死,但因血气亏损,被金蚕蛊反噬,差点当场殒命。”说到这里,龙妹姝双眼凌厉无比,眼神中尽是仇恨。
清清见她这样,不禁轻轻摇了摇头,龙妹姝却没看到,继续说道:“金蚕蛊反噬后,我已是将死之人,本来我已经没想到能活了,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在我命悬一线之时,我遇到了这两只山魈,遇到它们后我用尽最后一点力给它们下了癫蛊,此蛊经我改良,做成了子母蛊,母蛊在我身上,子蛊下在它们身上,它们便会对我如生母一般。下了蛊后我便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它们住的山洞中了。”
“我受不了它们山洞气味,就让它们在这湖边给我建了这个吊脚楼。为了不让人打扰,我收集谷中毒物,制成这满谷毒瘴。但凡是有想入谷的人,通常只能走到谷内一两里的地方就会身体不适,如果再想进入,就会中毒生亡。但你是第一个能到我住的地方的人,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清清心里苦笑,这哪里是什么天意,要不是自己天生百毒不侵,哪里还有命走到这里?
“既然你想破了这谷中毒瘴,我也不拦你,相反,我还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龙妹姝却不管他怎么想的,直言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您请说,小子一定尽力而为。”
“本来经历了这些的我已是看破红尘世事,南疆蛊王在我进谷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但造化弄人,十五年前我在谷口捡到一个孩子,想必你也见过,我给他取名叫野蟊,他在蛊术上天赋过人,小小年纪就已经精通各种巫蛊之术。假以时日,成就必然不在我之下。我已将衣钵传于了他。日后龙英那逆徒和我这小徒弟必有一战,我要你做的,就是中保护我这小徒弟到他与龙英相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