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外的密林中,一僧一道小心翼翼的从林中探出头来打探城中情况。城中看不到半个人影,一片破败情形。
“清清道长,这就是那商贸往来枢纽的徐州城?”年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和尚问年轻的道士道。
道长一边查看徐州城内情况,一边不耐烦的说道:“不是给你说了嘛,太平军前些日子已经攻占了徐州城,现在徐州城还能有那般繁华才有怪了。”
老和尚感叹道:“没想到两汉徐州竟然落得这般田地,真是沧海桑田啊。”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悲春伤秋的了,盛极必衰衰极必胜,朝代的交替就是这样,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上龙虎寨吧!”
老和尚撕下贴在膝盖上残破的疾风符,两手一摆,道:“老衲我人生地不熟的,这徐州可是清清道长你的地盘,你不想办法谁想办法?”
“得得得,你个老秃驴,这样,一会我们乔装远道而来的僧侣,先进徐州打探清楚情况,再伺机上泰威山龙虎寨。”
老和尚眯着眼笑着点点头:“嗯,这是你的地盘,清清道长你说了算。”
要不是看老和尚上了年纪,身体不太好,清清真想一脚踢在老和尚那肥屁股上。
两人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又抹在各自脸上、身上,尽量弄得狼狈,这才出发前往徐州城门处。
守城门的太平军见来了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例行公事的问:“哪来的?来徐州干嘛?”
清清凑上去低声道:“官爷,我们是来投奔我大姐的。”
“投奔你大姐?你大姐是谁啊?”守门的太平军上下打量清清两眼,又问道。
清清故作神秘,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人后扯着士兵的耳朵道:“我大姐是赖文秀!”
“赖文秀?这名字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哎,你听过这个名儿吗?”那士兵听后略微思索后,实在不知道是谁,但这名字又十分耳熟,问旁边士兵道。
旁边那守城门的士兵道:“赖文秀?没听说过,不过咱们遵王好像是叫赖文光,莫非......”
清清见状,在一旁连连点头:“对对对,赖文光是我大哥,赖文秀是我二姐,我就是来找我二姐的。”
士兵将信将疑的盯着清清:“遵王是你大哥,赖文秀是你二姐,你叫什么名字?”
“回官爷的话,小的名叫赖文杰,小时候家里穷,我出生不久就被送到隔壁村子的道观去当了道士,但这年年饥荒,道观早已破败不堪,年前观中师父终于驾鹤西去,我这才来投奔我二姐来了......”清清略带谄媚的解释道,说着还从怀里摸出两枚铜板,故作心痛的递给士兵。
守门的士兵见钱眼开,收了钱,正了正帽子,道:“行了,进去吧。”
清清连忙拉着藏机和尚进了徐州城。
进城后一向玩世不恭的清清却严肃起来,因为整个徐州城都弥漫着一股死寂,没有半点生机,街道上冷冷清清,周边的商铺十有九家都是大门紧闭,及其少数开门的也没有半个人影。
两人走到平时最热闹的市场,市场中央立了一根高竹竿,两人抬头往竹竿顶看去,这一看,两人可是都吓了一跳,竹竿顶上赫然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怒目圆睁,头发、胡子杂乱的散在空中,看起来颇为渗人,“清清道长,这是......”
“恐怕这就是两江总督--徐有壬,之前听说两江总督战死沙场,还以为是传言,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了,只是没想到太平军作风如此凶恶,竟将他人头砍下,悬于闹市,实在是有违天道。”清清感慨的说道。
清清正感慨之时,藏机和尚一把扯住清清往一旁小巷子跑去,两人刚进了小巷子,刚才两人所在的集市上便走来一队巡城的太平军。
“清清道长,此地绝非善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上山救你弟弟才是!”
“你个老小子,打架你不行,逃命你第一名!明明就是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还说什么为了救我弟弟,呸,不要脸!”清清骂道。
藏机也不恼,辩解道:”趋吉避凶乃万物本能,再说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清清瞟了藏机和尚一个白眼,但他说得确实在理,便在前面带路,两人一路躲躲藏藏往泰威山赶去。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泰威山下,却再也走不了了,泰威山山脚下正被一队太平军拦路设卡,看样子是不让人上山的。
两人没有直接上前,清清带着藏机和尚躲到一棵大树上,等到夜幕降临,清清从怀里摸出一只纸鸢,拿在手上轻轻吹了一口气,那纸鸢见风就长,两只翅膀扑腾扑腾几下竟然长做三丈有余,清清招呼藏机和尚走上纸鸢背上,随后两人伏在纸鸢身上,纸鸢晃晃悠悠便往山上飞去。
纸鸢上,藏机和尚悄声问清清:”清清道长涉猎众多,法力深厚,恐怕如今能和道长左右的不过一手之数了。”
“老秃驴你别放屁了,这点小把戏在道法大能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是在普陀寺呆太久了,井底的蛤蟆不知道天有多高!”
“呵呵呵,道长说得是,只是道长有此法,用来赶路不是方便许多?”
纵然在纸鸢上,清清也再也忍不住,一脚踢在藏机和尚屁股上:“你个老秃驴是想累死我吗?再说了,就这纸鸢速度,还不及你两只腿跑得快,等从中山州跑到徐州,我弟弟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清清说是纸鸢速度不快,却也不尽然,一炷香的时间,纸鸢终于飞到了龙虎寨寨门口,清清正要招呼纸鸢落地,却突然听到黑夜里突然传出一道破空声朝纸鸢袭来。
清清暗叫不好,一把推开藏机和尚,自己也往一旁躲去,只见一枚飞镖自下而上直接穿透纸鸢,从清清和藏机和尚中间飞过,要不是清清反应快,推了藏机和尚一把,恐怕现在连两人带纸鸢都被那飞镖穿了个透心凉!
纸鸢被穿透后便迅速落地,清清二人也跌落在地上,两人刚想起身,突然又是两道破空声响起,清清心里暗骂一声,一把扑在藏机和尚身上,电光火石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球朝响声出丢去。
那圆球在空中竟自动弹开,化作一面铁盾挡在清清藏机两人前面,护得两人周全。
清清见两人无恙,连忙冲黑暗处喊道:“别打了,是我回来了,清清道爷我回来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嗯?”随后问道:“是清清道长回来了?”
“是我,别打了,快被你打死了!”
这时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正是龙虎寨七当家--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