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叹道：“哥哥，你真聪明。”
小许言看着天真乖巧的小姑娘，皱着小脸，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絮絮，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住了没？”
说完，扯了扯她的羊角辫。
絮絮乖巧地点点头。
此时，人群中逆向走过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神色焦急，眼睛不断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嘴里呼喊着‘絮絮’两个字。
小许言戳了戳絮絮肉嘟嘟的胳膊，然后指了指那个看着像是要被急哭了的女人，他问道：“那个是不是你妈妈？”
小姑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原本好似霜打后的茄子般焉哒哒的小脸，此刻变成满脸惊喜。
于是，小姑娘好似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速度快得小许言来不及说些什么，他张张嘴咽下了未出口的话。
这个小没良心的。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司机走了过来，看着小许言道：“小少爷，我们该回去了，夫人在找你。”
他看着母女俩相拥的背影道：“再等一会儿。”
司机提醒道：“先生已经因为你私自外出有些生气了。”
小许言不舍地看了絮絮一眼：他还没和她道别啊。
不过，这个小没良心的现在怕是高兴得，早就已经把他抛在了脑后。
他望着身旁的男人道：“我们走吧。”
絮絮和妈妈阐述完经过，突然想起了刚刚一直陪着自己的小哥哥，见到妈妈太开心，一时把他给忘了。
等小姑娘回过头去看，哪里还有小许言的身影。
画面突然一闪，血迹斑驳的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女人和小男孩躺在地上，四周被薄雾笼罩，让人看不真切。
床上的少年猛然睁开双眼，噌得一下坐起了身。
原来那条浅绿色的手绢是这样来的。
他和絮絮小时候就认识了，只是他好像把她给忘了？
小姑娘小时候就这么软萌可爱，长大后愈加漂亮了。
许言捏着手绢，摩挲着上面似花非花的图案，嘴角的笑意愈加明显了。
只是刚刚最后一幅凄惨画面，为什么这么熟悉，那两人？
让他心头一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戾气。
当他闭眼再次回想那一大一小时，脑袋又开始出现了一阵刺痛，密密麻麻的疼痛像千万根针同时刺进了他的大脑。
钝痛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很快，紧抿的嘴唇变得毫无血色，额上也布满了细汗。
许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拿起刚刚从手中滑落在被子上的手绢，攥得死紧。
他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兰絮的身上，回想她小时候甜甜地喊他哥哥时的场景。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脑袋里神经被撕扯的疼痛，慢慢开始消散。
········
兰絮坐在床上，看着窗帘被疾风吹得胡乱翻飞，撞在墙上发出了激烈的碰撞声。
像极了群魔乱舞，暴躁不安。
冷风刮在脸上，有些刺痛，却让她很快从窒息感中抽回了思绪。
可是，心脏仍在不安地跳动，心慌得有些厉害，黑夜中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搓着她的心脏。
难过与心悸交织。
突然有了一丝牵动，让她立刻想听见许言的声音，确认他是否安全。
她没开灯，摸索着拿起了床头的手机，给少年打了一个电话。
寂静的夜晚，突然被一阵铃声打破。
床上微微蜷缩的少年终于动了动，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手臂被压得有些发麻，他立马翻过身，拿过床头的手机。
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听见少女温柔的声音，整个人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絮絮。”
少年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过来的那一刻，兰絮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一种大病一场后的无力感。
兰絮担忧道：“阿言，你还好吗？”
少女的关心冲走了许言最后一丝难受。
他道：“没事呀，我只是想你了。”
回想起梦中小时候的她，他道：“絮絮，你小时候和你现在一样可爱。”
兰絮因为他前半句心口泛起了甜意，又因为他接下来的话，愣了愣。
小时候？
她试探着问道：“什么小时候？”
他是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就见过的事情吗？
不知怎得，兰絮的心被提了起来，有些害怕。
许言捏着手绢，心情开始愉悦起来，“就是小的时候，原来我们在k市见过，只不过······不知怎得被我忘了。”
后面的语气变得有些遗憾起来。
如果他没有忘记她，那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是不是就能把她认出来，那么一开始就不会对她态度那么恶劣。
兰絮闻言，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她忐忑地问道：“你是刚刚梦见了吗？”
“对，我刚刚就梦见你了，你看你一天多忙，白天跑到我脑子里来就算了，晚上也还不停歇，还要继续来梦里和我相会。”
等他说完，她又继续问道：“只梦见这个嘛，有没有其他的？”
少女地声音有些急切，语气十分明显有些担忧。
他听见她又道：“阿言？”
许言蹙了蹙眉，有些不解，但也只当她是关心自己，所以有些着急。
他轻哄道：“嗯，就只有梦见了这个。”
许言没提脑海里浮现的最后一幅画面，以及自己只要一回想起那场景，大脑就会一阵刺痛。
他自己也没弄清，更不想让她担心。
兰絮闻言，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过于焦急，怕他多想，找补道：“我刚刚以为你也做噩梦了，所以有些担心。”
她岔开话题：“阿言，你小时候，酷酷的，很可爱。”
“只是当时，我想和你道个别的，但回头你就不见了，我也没有和你说声谢谢。”
许言轻笑：“不知道是哪个小没良心的，一见到自己的妈妈，就把我抛在了脑后。不过，你已经谢过我了，你忘了？你把手绢当谢礼送给我了。”
听他这么提醒，兰絮脑中快速闪过一些画面：小男孩给小姑娘擦眼泪，小姑娘指了指他手中的手绢是自己的，可是被小男孩一阵忽悠，就成了送给他的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