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菱变回阿花的模样,换回装束,撤掉了结界,原路返回。
走回去的路上,那些倒下来的凶兽都已经消失不见。
具体是怎么消失的,华菱不甚在意,径直走着。
暗处,凶兽们看着在自己身旁呼呼大睡的同伴,不由得痛心疾首。
竟然还在睡?!
要不是自己冒死把它们拖回来,它们能睡的这么香,这么安稳吗?
可恶。
自己都多久没睡过好觉了。
羡慕到流泪jpg.
不过那个人类果真恐怖,仅凭一个眼神,便可让它们迅速进入熟睡状态。
娘亲这下再也不怕它们失眠了。
想着想着,有些凶兽脑袋瓜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目光扫向华菱,它们的眼睛愈发幽绿,闪着渴望的光芒。
华菱正走着,忽然,几头凶兽从两侧蹿了出来。
华菱蹙了下眉,目光在几息之间将它们定住。
不出所料,它们眼里的绿光陡然散去,身子从空中坠下,落到了地上。
但华菱瞧着,它们的嘴角好似都带着一丝香甜的笑意。
好像是……很满足。
恍惚间,她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摇了摇头,她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心道自己疯魔了。
抛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继续往前走。
越来越多的凶兽吐着舌头扑了过来,一只只眼冒绿光,热情异常。
在空中被定格的那一瞬,它们顿时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得到了升华。
多年的失眠终于有人可以帮忙治治了。
这么睡一次美容觉,抵了多少岁月摧残啊。
它们落地时,跟商量好了似的,嘴角不约而同地露出一致的笑容。
安详而又满足。
华菱:“……”
怎么感觉画风逐渐扭曲了。
等走到侍女休息地,丛林里已经躺了一大片凶兽。
“诶,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正聊着,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有侍女不由得面色古怪起来。
其他侍女脸色露出几分迷茫,也学着她去听,结果也听见了那道奇怪的声音。
就好像……就好像……
鼾声。
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所有人神色都露出了几分古怪。
谁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打鼾睡着啊?
真是不要命了。
恰逢华菱走回来,一个侍女眼眸一亮,连忙站起来,走到她身侧:“阿花姐,你回来的时候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华菱愣了下,似想起什么,嘴角微抽:“没有。”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侍女们闻言,不由得拧眉纠结起来。
华菱嗓音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做好自己的事,不要东想西想。”
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冷淡脸,侍女们纷纷噤了声,不敢再说话。
心里却在嘀咕,自己明明真的听见了,怎么阿花姐就没听见呢?
华菱自然是听见了。
而且因为五感比常人更为敏锐,她听的更清楚。
那些鼾声像是放了个扩音器般,集体放大,落在耳边格外清晰。
她忽然有些后悔用那个法子了。
一整个晚上,那些凶兽睡得香甜,她却是睁着眼睛望着星星看到了天明。
连带着眼下都出了一圈青黑。
她现在总算是体会到四方世界里那些被噗噗摧残到失眠的灵兽们的感受了。
侍女们倒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休息了一晚上反而神清气爽,做事也倍儿有干劲。
注意到华菱的憔悴,一侍女不由得问了声:“阿花姐,你这……昨晚没休息好吗?”
华菱:别管。
问就是失眠了。
她神情颇有些憔悴地看了侍女一眼,仿佛是在问:你说呢?
被她凉飕飕的眼神吓到,侍女默默闭上了嘴,低着头不敢再问。
阿花姐现在的心情明显就不太好。
自己还是不要往上凑了。
休整一夜,马车继续赶路。
“阿花。”楚衣儿忽然唤了一声。
华菱眸光微闪,偏过头去:“宫主,怎么了?”
楚衣儿看了眼手指甲上的丹蔻颜色,蹙了蹙眉道:“你说,我要不要重新染个颜色?”
“这个丹蔻,佑天会不会不喜欢?”
华菱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她其实想说,不喜欢一个人的话,对方说什么都是错的,就连呼吸也是。
更不会因为她丹蔻染什么颜色而变成喜欢。
不过待在楚衣儿身边一年,华菱深知劝她没用。
这人已经是恋爱脑资深用户,无可救药了,拿刀叉也叉不走。
眼下,只有顺着她说:“宫主想换,那便换。”
她能说什么?
尊重祝福,锁死。
楚衣儿眉眼染上几分愉悦:“来人,给我重新染个豆蔻颜色。”
侍女早有准备,此刻听到吩咐,连忙打开自己的储物袋,进马车里替她染色。
华菱时不时还能听见马车里楚衣儿的叫骂声,心中微叹一声,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
还是快点到魔域吧。
她还是比较喜欢看这位手撕江晴柔的戏码。
女主女配典型撕逼名场面。
她忽然有点感兴趣了。
可能是生活太过枯燥,心理也跟着变态了吧。
她面无表情地想着。
因为楚衣儿的催促,一行人没再停下来休息过。
整日整夜地往魔域那赶。
其他侍女哪敢闭眼,这几天赶路下来,神情都疲惫了不少。
独独楚衣儿坐在马车里,想什么时候歇息便什么时候歇息。
这几天下来竟是一点风尘仆仆的疲惫都没有,反倒容光焕发。
马车缓缓驶过边境处的瘴雾森林。
甫一下进入结界,迎面便扑过来一大团黑雾。
“啊!宫主!”
侍女们始料不及,被这瘴气迷了眼,浑身开始迅速溃烂,纷纷尖叫出声。
华菱隐没在黑雾中,看了一眼自己的葵花点邪手,又看了眼碰到自己就跑的瘴气,诡异地沉默了。
她要不要也跟着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