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那就扔掉。
这句话好似能蛊惑心智般,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回放。
楚衣儿瞳孔慢慢聚焦,眼睫颤了颤,晶莹的泪珠顺着滚下,嘴唇蠕动,喃喃道:“扔掉?”
“对,扔掉。”华菱眼神柔和几分,撩起她的发丝,轻声道,“把他那个人,还有你对他的爱,全部都丢掉。”
楚衣儿神情木然,讷讷地重复道:“丢……掉。”
“你有美貌,也有实力,更有万人艳羡的靠山,何必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不如养男宠。他们乖、听话,会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还会安慰你。温柔解语花比冷脸渣男可强多了。”华菱抛出一连串的诱惑。
楚衣儿神情微动。
对啊,师父是魔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祭司大人,她自己又是魔域为数不多的化神期强者,只要招招手,天下美男任她挑选,何必下贱卑微到去要一个别人都不要的男人
见她的眼神有所动摇,华菱继续蛊惑道:“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你为他付出了多少,最后又得到了什么,真的值得吗?”
“与其被他抛弃,不如自己主动割舍。”
楚衣儿仰头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忽然涌出:“我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不愿喜欢我?”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
华菱抬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宫主,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有回报,也不是所有人都长眼睛的。”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哭,不值得。”
“还有,永远不要去跟你看不起的人攀比,那只会拉低自己的身价。”
楚衣儿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她将眼角的泪花抹去,睁开眼睛,瞳孔的涣散已经彻底消失。
她冷笑:“阿花,你说的没错,我何必自降身价上赶着让他羞辱。”
说着,她眸光冷厉了几分:“这种男人,不要了就不要了,这魔域多的是。”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师父面前维护他,为他说好话,为了巩固他的魔尊地位做足了卑微姿态,结果呢?
他转眼就同她退了婚,将她的一片爱意踩在脚底下。
既然这样,这男人她不要也罢。
阿花说的没错,凭她的身份、实力,要想养多少男宠都可以。
长的比他俊的多了去了,性格比他好的也数不胜数,何必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一整座森林。
她楚衣儿向来都是肆意的,高傲的,不应该为了这么个男人卑躬屈膝。
楚衣儿忽然发现,一旦抛开对席佑天的滤镜,这个曾经令她痴狂迷恋的男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长的不一定有男宠帅,说话也没有男宠甜。
所以她之前到底图他什么呢?
楚衣儿皱着眉,忽然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细数下来,这个男人好像真没什么优点。
年少不知男宠好,错把渣男当成宝。
看着她皱眉沉思的模样,华菱眉头微松,舒了口气。
能叉走就好。
“阿花,扶我起来。”楚衣儿整理好心绪,恢复了冷傲姿态。
从地上站起,楚衣儿视线投向殿外,眸光冷然:“走,去议事殿。”
席佑天定会来找她算账。
她需要师父站在自己这边。
楚衣儿理了理头上凌乱的发髻,高抬起下颌,搭着华菱的手,腰背挺直,步伐款款走出寝殿。
对席佑天,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议事殿
陈子匀正喝着茶,想到席佑天近来的行事作风,他眉头紧锁,心中越发不喜。
席佑天现在是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祭司放在眼里了。
要不是衣儿护他护的紧,自己说什么都要给他一个教训尝尝。
想到自己那恋爱脑的徒弟,陈子匀放下茶杯,重重叹了口气。
想他精明一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徒弟。
要不是顾念着那么点师徒情分,他怕是直接把这不孝徒儿给踢出师门了。
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师父。”
很耳熟。
陈子匀下意识慌张起来,手上握着的茶杯抖了抖,溢出些许茶水。
下一秒,楚衣儿出现在殿门口,一脸委屈的流着眼泪。
陈子匀看见她,握着拳头咳了咳,有些莫名的心虚:“怎么了?”
该不会是他想将楚衣儿逐出师门的想法被听见了吧?
楚衣儿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跨过门槛径直朝他走了过去,脸上露出几分委屈:“师父,我不要再喜欢席佑天了。”
“真的?”陈子匀手顿时不抖了,眼里倏地迸发出惊喜的光,激动地看向她。
楚衣儿被他的反应吓到了,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失语。
师父怎么了?
看着还有点高兴。
看见她错愕的表情,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大,陈子匀掩饰地握拳咳了咳:“你能想清楚,为师很高兴。”
“不过,是真的吗?”他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喜欢了?”
毕竟楚衣儿可是头倔驴,几百年都没被他给拖回来,怎么忽然一下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楚衣儿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想起什么,她道:“师父,以前是衣儿不懂事,所爱非人,但现在衣儿想清楚了,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爱。”
“您放心,以后您要伤他罚他,我都不会拦。我会永远站在师父您这边的。”
既然席佑天在她心里已经没了价值,那就没必要护着了。
为了席佑天,她不止一次忤逆师父,落他的颜面,现在想想,真是愚蠢至极。
但现在她改主意了。
她要将那对狗男女一起踩在脚下。
不是喜欢成双成对、双宿双栖吗?
她楚衣儿给他们这个机会。
——送他们一起下地狱!
看着斗志昂扬,一心篡位搞事业的师徒二人,华菱表示很欣慰。
看来演员都入场了,剧本已经安排好,可以开戏了。
接下来请欣赏——撕逼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