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菱从江晴柔的宫殿出来后，领着一行人乌泱泱地回了楚衣儿所在的寝殿。
彼时，寝殿里面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隐隐还能听见男人盛怒的声音。
华菱脚步微顿，看着席佑天从楚衣儿殿内大步走出，面色阴沉。
华菱退开半步，靠在墙边，低垂着眉眼，没有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倒是席佑天，路过她的时候，脚步停了下，目光审视着她。
华菱只一味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半晌，听见他问：“你刚刚从夫人殿里出来？”
华菱淡淡回了句：“是。”
不见半点害怕。
席佑天眉眼微抬，目光深沉：“你说什么了？”
华菱：“宫主吩咐我去送赔礼。”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送礼，其他什么也没做。
席佑天不信。
与其说是不相信华菱，倒不如说他是不相信楚衣儿。
楚衣儿不是个会隐忍的人。
尤其是在关于他的事情上。
他扫了眼华菱，目带探究。
这侍女之前好像一直都跟在楚衣儿身边，但却没什么存在感。
要不是这次碰到她，他都不一定能注意到她。
他的视线驻足太久，华菱都有些不耐烦。
到底看够了没？
终于，他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抬步走开。
华菱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进到殿内，楚衣儿正倚在宝座上，一袭红衣似火，妖娆身姿展露无遗。
离宝座不远的阶梯上，散落一地瓷器碎片。
华菱愣了下：“宫主？”
“没事，刚刚来了条疯狗而已。”楚衣儿掀起眼皮，懒懒挥手：“让人收拾了吧。”
刚刚席佑天气不过，来冲她撒泼。
脾气还真是有够差的。
楚衣儿伸出手，摸了摸嫩白脖颈上的一圈红痕，眼底的冷意更甚。
他竟然敢掐自己。
待事毕，她定要将他抽皮扒筋，关在地牢里，日日折磨。
华菱假装没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淡定地吩咐侍女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楚衣儿摸着脖子上的红痕，眼神很冷。
华菱垂眸轻声道：“她现在好像有些不太好。”
闻言，楚衣儿笑出了声：“不好就行。”
“她不好过，本宫就开心。”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里泛出猩红。
华菱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现在已经不需要刺激了。
他们自己就可以推动剧情，将这场闹剧演下去。
她只需要在他们狗咬狗之时，将东西取回。
回了房间，华菱用神识扫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人后布下结界，闭上眼睛进入四方世界。
四方世界里还维持着她临走前的凌乱。
苍玄它们已经醒了。
包括那条傻龙。
见到华菱出现，噗噗眼睛一亮，伸出爪子就要扑过来，华菱面无表情，制止住它：“给我坐好。”
噗噗的动作一僵，连忙端正坐好，身后巨大的尾巴一摇一摆，带起猛烈的飓风。
其他灵兽害怕地躲远了些。
华菱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噗噗吐着舌头，一脸憨傻地摇头。
华菱指着那些被它摧残的灵植草药：“那些，全是你毁的。”
噗噗摇尾巴的动作猛的停了，就连吐舌头的动作也呆滞住了。
它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地上一大把蔫巴巴的草药，有些心虚。
华菱在灵兽们给她拉来的椅子上坐下，双手环胸，神色冰冷，两腿交叠，看起来像是在审讯：“现在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噗噗眼神飘忽，嗷呜嗷呜叫了两声。
算是求饶。
华菱不吃它这套，声线冰冷：“既然犯了错，就得认罚。是这个理吧？”
噗噗眨了眨眼睛，眼泪都快流下来。
这女人该不会……
该不会要打自己屁股吧？
噗噗下意识就用尾巴护住了屁股。
见华菱面无表情，它又只好委委屈屈松开尾巴，撅起屁股，朝她求饶地叫了两声。
好啦好啦，给你打总行了吧？
但是一定要温柔哦。
听明白它什么意思的华菱嘴角抽搐起来。
这货很机车诶。
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道：“弄坏了东西，总得赔点什么吧？”
噗噗眼神迷茫了下，而后脑海里闪过什么，秒懂。
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脸上带了些娇弱害怕。
肉……肉偿？！
华菱太阳穴突突直跳，忍无可忍：“噗噗，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话本子看多了吧！”
噗噗有些心虚地撅着嘴巴吹了吹口哨。
几分钟后，噗噗睁着一双泪眼，举着自己被划开一道口子的龙爪，嗷嗷嗷地直哭。
华菱神色淡淡，将收集好的龙血放进储物袋：“至于吗？不过是取点血。”
噗噗还在嗷嗷嗷地控诉她：冷酷、无情、血腥残忍！
这世间对它的恶意实在是太大了。
它介么可爱，她是怎么忍心下手的？
亏它还想给她一个惊喜。
现在不给了呜呜呜。
它单方面宣布，它们的情感破裂。
华菱被它吵的脑仁疼，丢给它一瓶丹药：“呐，吃了就不疼了。”
噗噗接过丹药，眼泪秒收。
它小心翼翼倒出几颗丹药，糖豆似的往嘴里塞。
好吃。
伤口也愈合了。
它又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想到什么，它忽然缩小了身体，变成了小青蛇形态。
在华菱不解的目光中，一扭一扭到她身前。
趁她不注意，飞快地趴到她手臂上，露出尖锐的牙齿，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咬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华菱只觉一阵刺痛，刚想骂蛇，就见它抹了一尾巴血跳了下去。
然后动作飞快，身形扭动，不一会儿便在她周围画了个血色阵法。
华菱捂着不断往下渗血的手臂，低骂了声：“噗噗，你发什么疯？”
噗噗抬头，朝她咧嘴一笑，然后，下一秒，以华菱为中心，血色光柱冲天而起，阵法图腾亮了。
苍玄瞳孔紧缩，漫天的血色占据了它的视线。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