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涵的性子她虽没太了解,但要说乖乖将玉穗归还,那断是不可能的。
娘,您就别问了。顾苏落嘟起了小嘴:我都快冷死了,您一点都不心疼我呀?
我一天天的最操心的就是你,你还说我不心疼你。裴氏没好气的训了她一句,连忙把衣服给她拢紧。
换完衣裳后,下人就掐着点端来一碗姜汤,裴氏盯着她把那姜汤一滴不剩的全喝进肚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夏竹是晚顾苏落一刻钟回来的,去寻她的人还未走出钟龙寺就看见了她,待她换了衣裳,走进顾苏落的房间时,便见裴氏正执着毛巾仔细的给顾苏落擦着发丝。
她忙跑上前:夫人,让奴婢来吧。
裴氏见她也安然无恙,舒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太胡闹了!
顾苏落跟夏竹悄咪咪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低下头,正准备乖乖受训,却听裴氏问道:方玩回来,累了吧?
顾苏落点点头:嗯。
你们两个在这好好休息,在身子暖和之前都不许出去吹风。裴氏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是。顾苏落跟夏竹乖乖的应了声。
然而,待裴氏一离开,顾苏落跟夏竹就像得了什么便宜般忍不住掩嘴偷笑。
夏竹拿过毛巾给顾苏落擦拭着还有些湿漉的长发,轻声道:不过刚刚娘娘跳进水里的时候,奴婢着实吓了一跳,万一您又跟那次一样,大病了一场可怎么好?
大病?什么大病?
娘娘您忘了?夏竹提醒道:您小时也曾在后山上救过一个人,回去后便发起高热,整个人都迷糊了,躺了好几天呢!
哦!夏竹这么说,顾苏落寻着记忆就记起来了,那是原主七八岁的时候吧。
她跟夏竹跑到后山玩,刚巧碰到有人落水,原主没有多想顺手就把他救了。
那时候也挺奇怪的,钟龙寺后山一直很少人去,那次将那人救上来后,马上就来了人,原主本就是偷偷溜去后山的,见来了人,她怕被发现,就把那人丢在岸上,自己躲进了岩石后面。
许是因为没有及时把湿衣裳换下,所以她才着了凉,发了高热。
救人的事,原主也没放在心上,而且因为人来得太快,她都没看清她救上来的是个什么人。
娘娘,您有没有觉得,王爷这几天有些怪怪的。好一会儿,夏竹又说道:以前王爷连找都不找您,这几天却天天能看到他,他还帮你把顾二小姐拿走的玉穗给要回来了。
提到萧铭玉,顾苏落就想起刚才被他威胁的一幕,脸色不好看:你以为他真有那么好心?他就是典型的吃着嘴里的惦着锅里的!
要不是她写了和离书,要不是朝中的大臣给他施压,萧铭玉怎么可能对她和颜悦色?
这么想着,又暗暗叹了口气,原主以前那个性子,怕也是难招人喜欢。
娘娘,奴婢觉着王爷比之之前对您,好像好了许多
打住!顾苏落看向夏竹:你可不能这么没志气啊!这才几天啊你就被萧铭玉给蒙骗了,你这样子,以后遇到个男人都能把你拐走。
夏竹脑袋一怂,悻悻的不敢再说话。
从前她家主子追着王爷跑,她愁,现在主子不追着王爷跑了,她也愁。
毕竟娘娘以后还是要在王府生活的呀,现在不趁着王爷对她好时,紧紧抓住王爷的心,那以后王爷真的纳了妾,娘娘可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翌日,一早,因昨日下过雨的缘故,今日的白明山上空一片晴朗。
十月的阳光温和,听着山中的鸟叫,顾苏落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完后,便跟裴氏在外房一同用着早膳。
佛寺的寮房大多是席地而坐,顾苏落挨着裴氏,时不时的往她碗里添上素菜。
这时,赵嬷嬷兴冲冲的从回廊走来:夫人!奴婢去打听了,古元方丈当真在今日回来,钟龙寺住持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真的!裴氏神情欣喜:太好了,这一趟没有白来。
早在之前她便听说钟龙寺方丈在寒衣前后会回寺,昨日刚住下的时候她便有吩咐赵嬷嬷,若古元方丈回来了,定要通知她。
顾苏落听到后有些不明:娘找方丈是有什么事吗?
言书不是快会试了吗?娘亲想请方丈给言书卜上一卦,看看言书运程如何。
顾苏落恍然,就听赵嬷嬷说道:唉,古元方丈不轻易给人看卦,就是等来了也未必能遂了夫人的愿。
无妨的。裴氏笑道:就是不能卜上一卦,能问上一问,给言书求道符,也是极好的。
古元方丈云游归来,想必极累,夫人不必着急。
是是是,那是自然的。裴氏嘴里这么说着,可神情却出卖了她心里的迫切。
对于她们谈论的古元方丈,顾苏落内心没有太大的波澜,占卜啊,运程啊什么的,她一向秉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理念,而她刚巧就是不信的那一方。
就在这时,一个婢女匆匆来禀:夫人,娘娘,武宣王殿下来了!
话落,顾苏落神情就是一怔,萧铭玉来做什么?
裴氏心里微紧,就见萧铭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一身月白蟒袍彰显着他的身份,眉宇轩昂间贵气逼人。
裴氏只得起身跪礼:臣妇裴氏,见过王爷。
顾苏落嘴里还含着吃食,见裴氏行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裴氏行礼。
她发现自穿越过来,她从来没给萧铭玉行过礼,这会儿要是跪开了头,那以后见到他肯定是要跪的。
但是让她跪,她又不想,咋办?
正在犹豫之际,萧铭玉就已经开口:夫人请起。
沉静的声音没有凛怒,没有冷淡,寻常得不能太寻常了。
却正是这种寻常,让顾苏落下意识的拧起眉头,他又想干什么?
对于萧铭玉的到来,裴氏是警惕的,毕竟顾苏落跟他是夫妻,二人同往钟龙寺却没宿在一起,实在不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