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裴氏又犯头风了。
夏竹连连点头,正要下去,顾苏落又忙叫住:对了,你今日离开府衙的时候,可见到王大郎跟那老太了?
见到了,叫得好生凄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被娘娘冤枉了呢。本来她是要去请府尹郑大人的,但还没离开府衙,武宣王府的侍卫就把人给送过去了。
倒省了许多时间。
明日,你去查一查王大郎平时都去哪些地方,惹了什么祸。
夏竹不明:娘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是有问题。顾苏落说道:王大郎一个平民百姓,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两,这哪里正常?别说一百万两,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就是一百两那都是不可触及的天文数字。
夏竹顿时恍然:奴婢明白了。
去吧。
是。夏竹福礼退下。
从淮河游船回来,顾苏落还未用晚膳,当下便吩咐彩云去厨房端些吃的过来。
而她自己则脱了外袍,伸手从柜子里把绣了一半的菊花香枕拿出来,她摆好绣线,借着烛光,一针一线的绣了起来。
裴氏的枕头其实已经做好了,上面绣的是清而淡雅的银杏,现在顾苏落做的是顾国公的枕套,绣的是银杏果。
如此,也算是情侣枕头了。
想着明日去顾国公府,顾苏落打算今晚就把它赶制出来。
另一边,皇宫。
现在已经入夜,太初帝还在寝宫批奏,听闻萧铭玉进宫求见,太初帝就觉得稀奇。
萧铭玉回京那么久,哪一次不是他下旨召见他才过来的?
每次进宫都还沉着一张脸。
可是最近这几天萧铭玉好像转了性一样,上次进宫跟他要了龙纹玉佩,这才隔了几日,又来求见了。
想到上次送出去的龙纹玉佩,太初帝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萧铭玉这次进宫,不会又是有事求他吧?
正想着,萧铭玉就被许公公带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萧铭玉眸温如玉,恭敬的行了一礼。
都这么晚了,是又有什么事?太初帝的语气带了丝试探。
怎么会,儿臣深知父皇夜夜劳于案牍,特进宫向父皇进献一物。
噢?太初帝来了兴致:是什么?
萧铭玉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瓶,许公公忙伸手接过,奉到太初帝面前。
太初帝拿在手里观摩了好一会儿,狐疑的看向萧铭玉:这是什么?
此乃凝神丸,是儿臣一直贴身预备之物,以往儿臣常年驻守边疆,时有夜不能寐的情况,这时候,儿臣只需服下一颗凝神丸,便能安眠到翌日清早。
他哪有什么贴身预备的药丸,不过是临时找来的罢了。
哦。太初帝恍然,听着萧铭玉的话,仿如就想起了以前自己出征的日子。
有时候何止夜不能寐,就是有个什么伤痛,也只能默默忍着受着。
在太初帝陷入回忆的片刻,萧铭玉余光微移,远远的就盯上了安置在旁厅的白玉棋盘。
那白玉棋盘顾名思义,就是以上好的白玉打造,不仅色泽明亮,质地更是细腻滋润,而白玉棋盘上的棋谱,则是以金丝镶嵌,棋盘边缘又描有腾云金纹。
尊贵而华丽。
至于那棋盅,同样也是白玉锻造。
而那棋子更是不用多说,白子是选了上好的和田籽料,而且必须颗颗润白,毫无杂质。
而黑子选的则是墨玉,这墨玉也必须是色泽明亮,手感温润且毫无杂质的墨玉。
他今晚进宫的目的,就是冲着这白玉棋盘来的。
太初帝目光还落在那白瓷瓶上,自然没注意到萧铭玉的目光,但许公公却瞧了个真切,顺着他的视线落在白玉棋盘上,神情顿时恍然。
皇上今日怕是又要去一个白玉棋盘了。
难得你这么有心,这么晚了,还特意为此进宫一趟。良久,太初帝才沉笑一声。
其实他若是睡不好,宫中的太医也会给他开安神露,但被萧铭玉这么惦记着,他的心里这会儿满满的都是安慰。
萧铭玉笑着,似不经意的看见旁厅的白玉棋盘,惊道:父皇,这棋盘您是哪里得的?儿臣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太初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棋盘朕早就有了,你不知,是因你从未注意过。
这棋盘儿臣看着是极好,不知父皇可有心情与儿臣下一局。
太初帝眸光一亮:好啊,正巧朕看这些奏折也看累了。他微一起身,就先一步走进了旁厅。
待两人坐下,萧铭玉又道:既是下棋,那定会有输有赢,为了尽兴,父皇,不如我们下个赌约如何?
噢?
若父皇赢了,从明日起至明年三月开春,城中布防都交给儿臣一力承办,以护百姓安宁。
此话一出,太初帝眸眼又是一亮,要知道如今年节将至,宫中大宴年宴家宴频繁,光是宫中布防就要花不少精力。
而春节又已将至,民间百姓也将举行舞龙舞狮,鸣炮游行等大型活动。
每年春节,从年初一至年初七,宫中都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维持京城秩序,春节过后又马上是正月元宵,二月二龙抬头,二月十二花朝节,三月三上巳节。
一年中最繁忙最热闹的几个节日,几乎都聚集在春节前后的那个时间段。
而这其中,春节布防便显得尤为重要。
但,这又根本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几乎每年都会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状况,比如京城炮坊的安全隐患,又或是过于热闹而发生的踩踏事件。八壹中文網
一防再防,还是防不住事件的发生,所以在春节出勤的官员武将基本每年都会被问罪,这差事落到谁的头上,这个春节基本不可能好好过了。
方才批奏,太初帝还在烦恼京城布防的人选,这会儿萧铭玉主动提出来,心里顿时好大一块石头落地。
忍不住哈哈两声,指了指萧铭玉:这可是你说的!
是。萧铭玉垂眸,薄唇勾着一抹得逞的笑意,话锋一转:但若是儿臣赢了,儿臣希望,父皇能将这白玉棋盘赠予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