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顿时大叫:你说分家就分家!凭什么?你不过是顾国公府嫁出去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说分家!
所谓分家,就是分父母的私有财产,若父母活着主持分家,父母便有说一不二的权利!
但现在且不说顾临城跟顾临风的父母不在,顾国公府现在的一切,不管是祭田还是族产,都权属顾国公!
他们根本没有权利去分。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世袭爵位,这个爵位日后定是由顾言书继承的,但作为高官后代,家族中除嫡子能世袭爵位,其它的孩子都有权享受恩荫。
所谓恩荫就是因祖辈,父辈的地位,使得子孙后辈在入学,入仕方面享受特殊待遇。
就比如,此前的顾苏涵可以随裴氏进宫参宴,又比如顾言陌可以随顾言书跟顾言澈上族学等。
日后他们虽不能有什么高官俸禄,但只要入仕,也不会太差,退一万步讲,就是做个小官,都比平民百姓要强不知多少倍。
而这些特殊待遇,一旦分家,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不仅顾临风,就连吴氏这个无知妇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分家就分家,难不成咱离了顾国公府还活不成了?显然,顾言陌是个蠢的。
不分!顾临风不同意的对着他们咆哮:大哥!你若敢如此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你敢跟我分家,我就敢将顾言书放印子钱的事捅出去!我告到皇上前面,让你们顾国公府身败名裂!
只要他们不分,这个事即便是顾言陌做的,他们也有推脱不下的责任!
顾临风的话落,顾国公跟裴氏的脸色刹间更白了。
顾苏落却丝毫不惧,对着顾临风直接骂回去:你尽管捅到皇上面前!我爹是大宁一品将侯,堂堂顾国公,备受皇上器重,而你呢?你是谁?在朝中可有一官一职?对大宁可有一丝奉献?
我人证物证俱在,届时皇上念我爹征战沙场劳苦功高,定会网开一面,你即便是捅到皇上面前,皇上也只会对顾国公府小惩大戒!而你们呢?
你们会被皇上打入大牢,发落边疆,永无翻身之日!顾苏落狠瞪着他们:到时候你们一个个的,别想再过安宁的日子!
这话,自然是唬他们的!
但效果却出奇的好,听到这些话,顾临风心脏莫名害怕,他颤抖的看着顾苏落:你你敢!
他看向顾国公:大哥!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你忘了这十几年,是谁在照顾老母亲!你忘了老母亲走的时候,是谁给她送的终!
顾国公颤抖着双唇,不敢答话!
顾苏落连忙上前一步,将顾临风的视线挡下,怒道:我父亲保家卫国,护朝廷安稳,护百姓无忧,十几年如一日,是大义!祖母泉下有知,也定会为我父亲感到骄傲,岂容你在这里说我父亲的不是?
顾苏落眸眼阴沉:二叔屡屡以祖母的死来要挟我父亲,可见心里根本就没有皇上,没有百姓,对祖母更没有孝义之说,对我父亲也没有丝毫兄弟之情!
你!你!顾临风被顾苏落说得哑口无言,完全不知该怎么反驳!
这个家,今日是分定了,二叔若想赖着不走,好!顾苏落朝着院外大喊:来人!备车!今日我就要同二叔进宫,到皇上面前将此事掰个一清二楚!
顾苏落!你你敢!
我乃武宣王妃,皇上的亲儿媳,你看我敢不敢!
此话一出,顾临风彻底被吓懵了。
顾苏落的神情,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且经顾苏落提醒,他才猛然想起,顾苏落还有王妃这一层身份!
他吃软怕硬的性子,被顾苏落拿捏得死死的!
顾言陌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被眼前这一幕震得有些不敢开口,而被晾在门外的顾苏涵,脸色早已变得铁青。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身在顾国公府才有的,一旦分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凭什么?
同是顾国公府的千金,凭什么就要把她赶走?
顾临风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虽然他在顾国公这里捞了不少钱财,可那些远远比不上顾国公府里头的,古代士农工商,他就只占了个商。
顾国公府里头的那些良田,他根本拿不走。
要是再多一点时间就好了,等他把这些田契店契都搞到手,等他把顾临城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手掌的疼痛,颤抖道: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让言陌放印子钱的,是我错了,左右不过才三千两,三千两对你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看在我给娘亲送终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大哥!
说着,他忍痛将钉在他手上的手术刀拔了下来,不顾鲜血的喷涌爬到顾国公脚下:大哥!你看我的手,我已经受到教训了,我不想分家啊!我不舍得你啊,我们从小就一块长大,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看到顾临风这样,裴氏心脏莫名的,更加痛了。
她用帕子掩着泪水,挨在顾言书身上哭得更加委屈。
顾苏落拧眉:爹!
顾国公心里也是痛的,他看着顾临风重重的叹了口气。
随即别过脸,像是思量了许久,才开口:分吧,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走,但顾国公府,是定不会再容你们。
此事,顾临风做得太过了。
他要他如何,他都无所谓,但是他身后还有妻儿,他断不能拿他们的前程性命来开玩笑。
说出这话时,顾国公的语气像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此话一出,裴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顾国公,像是心里的委屈得到了发泄般,泪水再一次决堤,汹涌而出。
除了裴氏,顾言书跟顾言澈都松了口气。
他们真怕顾国公会在这个时候松口,叫自家长姐白忙活一场!
一听想要什么都可以,顾临风眸光一亮:什么都可以拿?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