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毓淑觉得顾苏落肯定是出事了,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
原本她还想着将顾苏落引荐给太后,不过想想,还是决定先带她到外面散散心,刚巧这个时辰萧铭祁要举办茶诗会,她就直接跟萧铭祁要了名额。
萧毓淑就属于那种,只要被她认定,她就会对别人掏心掏肺好的那种。
说完,她看向顾苏落手里的花束:这是什么?
顾苏落笑了笑,将花束递过去给她:今日花朝,我特让人采了花束送你。
萧毓淑接过花束亮了亮眸眼,便听顾苏落继续说道:我知你不喜这些,不过能收到礼,心情总归会变得更好些,是不是?
那得看什么人送的,皇嫂送的,那礼再小也是高兴的。
两人相视笑了一声,相继钻上马车。
另一边,在顾苏落晨起之前,萧铭玉就已经进了皇宫。
太初帝的寝宫内,太初帝一身明黄的寝衣未换,而萧铭玉此时正站在的殿内,不知是说了什么,让坐在龙床上的太初帝一脸烦闷。
房中燃着的龙涎香香味宜人,却莫名叫他燥怒。
良久,太初帝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已经决定了?
是。萧铭玉回得利落,叫太初帝眉头又紧两分。
他看着萧铭玉坚定又执拗的脸:事情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萧铭玉眸光起了黯淡:儿臣也希望有。
随即,薄唇勾起一抹释怀:原先儿臣驻守边疆之时,便总是在想,若能找到救命之人,便守她一世安宁,不管她婚嫁与否,不管她喜欢的是不是儿臣。
原本他就已经做了决定,如果她愿意,他便娶他为妻,许她一生荣华,不让任何人欺她辱她。
如果她不愿意,他便在暗中守护她一世,只要她一生快乐康健就好。
听到这话,太初帝更气闷了:你这当真就这么算了?
太初帝看得出来,萧铭玉是极喜欢顾苏落的,忍不住提醒道:你们若真的和离了,凭顾国公府的门楣,定还会有世家公子上门求娶,你忍受得了她与别人在一起?
萧铭玉心头微颤,有些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他紧了紧袖中的拳头,抿唇:父皇乃一国之君,不该说出这般缠情的话。
只要她能高兴,只要她喜欢,这些又有什么所谓?
太初帝坐拥三宫六院,妃子无数,但他心里很清楚,情到浓时其实根本不容第三者存在,若萧铭玉像他一样把情字看得淡如每日茶饭,他也不用这么愁。
怕只怕他这样的性子,到最后只会委屈了自己。
想到这,他又重重叹了口气。
良久,才问:什么时候?
不知道,想必她很快会再次送来和离书。
朕是问你什么时候启程边关?
和离之后,越快越好。
方才萧铭玉跟太初帝说的,除了和离一事,还有萧铭玉重新回到边关驻守的事。
这也是萧铭玉之前说过的,若不能求得顾苏落原谅,那他便离开,终身驻守边关。
既然不能在顾苏落身边保护她,那他就换一种方法去守护她。
除此之外,即便是与顾苏落和离,但顾苏落仍享有武宣王妃的权利,当然,这是暗中的,明面上,就算他要这么做,顾苏落怕也是不会要。
太初帝紧拧着眉头,起身走到萧铭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的伤
已经差不多好痊了。说到身上的伤,萧铭玉唇角的笑容淡甜如蜜:落儿照顾得好,原需要休养三个月,今一个多月便能下床走动。
对于这事,太初帝对顾苏落也是感激的,似想起什么,说道:听闻神医每初一十五开诊,再过三日便是十五,一会儿朕拨些礼品,你到时候送去给神医,好好答谢一番。
萧铭玉点头。
自除夕那日给他取出暗器,神医便没再开过诊,倒是让城中一众百姓等得望眼欲穿。
不过聚香楼旁开了家医馆,听闻是神医日后专门用来看诊的地方,萧铭玉原不相信神医能治好他,如今想想,当初他还对神医起了意见,实属不该,确实要好好去谢谢人家。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要跟你说一说。太初帝说道:前些日子朕收到东昭国帖,帖中说东昭太子会在近日来访。
东昭?
太初帝点头:想必你也收到了消息,春节前后,边关漠北跟东昭摩擦频繁,就是大宁边城也受了些影响,好在问题不大,这次东昭太子来访,不知是不是为了边关之事。
萧铭玉点头:儿臣确实收到了消息。
正如太初帝所说,因为问题不大,所以他没有上报。
算算时间,东昭太子到达大宁京城刚巧是三月初,三月三又是上巳节,你便过了上巳节再走,临走前,也好让朕好好给你送行。
太初帝说的,是三月三的上巳宫宴。
这么决定,也是想到萧铭玉身上还有伤,虽说快好痊了,但休养久一些总不会有错。
萧铭玉犹疑了片刻,还是垂眸恭首:是。
见他应得淡然,太初帝还是有些不甘心:当真就这么放手?说不定
父皇。说萧铭玉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他笑得有些凄苦:儿臣心意已决,父皇就不要再劝了。
再劝,他真怕自己好不容易做的决定,又要反悔。
太初帝拧眉,只好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叫人送你回去。
其实萧铭玉要回边关,他是不同意的,但他清楚无论他现在说什么,萧铭玉定是听不进去。
太初帝也有自己的打算,等萧铭玉去边关再驻守个一两年,等他淡忘了这件事,他就重新把他召回来。
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难不成真叫他打一辈子光棍?
从太初帝的寝宫出来,晨阳刚好洒在萧铭玉身上,宫中的寒气被暖阳驱散了些,只是,萧铭玉心脏却莫名刺痛得厉害。
方才在太初帝面前说得那么淡定,然而才出寝殿,就已经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