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妇听了脑袋有些懵:那我这是?
深冬方过,空气还有些干燥,极易引起鼻血,你回去多注意一些便可。
话落,那农妇大松了口气,连连磕头谢过,这才起身离开。
公子,可要小的叫伙计把王爷打发走?待那农妇离开,夏竹问了一声。
顾苏落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说什么,吩咐道:叫下一位。
听说医馆小病也治,而且还是免费,所以除了等在前堂的病人外,还有许多病人陆陆续续的走进医馆。
顾苏落听夏竹说医馆里的病人不减反增,不由一愣,想必大家都是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心理进来的。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好热闹的百姓,想要看看这个神医到底是谁,长什么模样。
没办法,顾苏落让夏竹吩咐伙计,到门口摆上一块一诊一铜板的告示牌。
对百姓来说,一铜板也是钱,没事的情况下,是断不会花这个冤枉钱的。
果然这告示牌一摆,进来的病人就少了许多。
春冬之季感冒发热的病人尤其多,好在这对顾苏落来说算是小病,比较棘手的是过敏症。
现在初春,正是万花争相斗艳的时候,光一个上午她就接待了五六名花粉过敏的孩子,有一个比较严重的,用了药后还让夏竹带去了后院观察情况。
除此之外她还给三名壮丁接了骨,都是上山霜雪未化,不小心失足摔骨折的。
其他的,便没有什么特别的疑难杂症。
不过有一个妇女让顾苏落印象深刻,她说她成婚已久却无个一儿半女,家中婆婆对她心生怨气,故来求医。
但顾苏落检查下来发现她身体是好的,既然她身体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她家夫君了,她让那妇人回去把她丈夫叫来检查。
只不过也不知道那妇人能不能把他丈夫叫来。
因为一直在忙,所以顾苏落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不到一会儿就到了午膳时间。
顾苏落让后厨做了午膳,除了她要吃外,在前堂候了一个上午的那些病人也有份。
当那些饭菜香喷喷的被端到那些病人面前时,大家都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
过来看病不用钱不说,还能免费吃一顿饭,一时间前堂所有的病人眼眶都泛了泪花,要知道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每天一日三餐只管温饱,艰难的时候,可能还只有一日两餐。
眼前的这些饭菜有荤有素,还有滋补的药膳汤,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的饭菜。
当下那捧着饭碗的手都是颤抖的,夹菜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了当中的一分一毫。
那瞬间,连身上的病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等在前堂的萧铭玉看到这一幕,心里忽而有些触动。
这时,伙计给他们端来了几份菜肴:王爷请慢用。
离白怔了怔:我们也有?
那伙计笑了:这都是神医吩咐的,厨房做了许多,若是不够还可以再要。
好,谢谢这位兄台。离白揖手谢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神医现在有没有时间?
那伙计又为难起来:您看等在这里的病人还很多呢,神医用完膳后,马上就要开诊了。
这离白语噎。
这时,萧铭玉开口问了一声:神医午时不歇息?
之前在聚香楼是歇息的,只不过今日他看了看候在前堂的病人还满堂满当的。
这模样,萧铭玉微微恍然,勾唇:无妨,本王继续等着便是。
那伙计挠了挠头:王爷,您要不下一次再来吧,您也看到门口的告示牌了,下一次来看病便要收取一铜板,断不会再有那么多人了。
因为告示牌是后来放的,所以前面已经进了医馆的人还是免费。
今日本王刚巧得空,便当是打发时间罢。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下月,若有变故,提前离京城也说不定。
闻言,那伙计没有再说话,恭了一礼,退下继续忙活去了。
王爷,您快吃些吧。照那伙计说的,估计是要等到黄昏日落了。
萧铭玉却是没动,看着满堂正在含泪用膳的病人,笑了声:这让本王想起在边关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声音温润沉淡,神情之间尽是祥和。
其实萧铭玉坐在这里是十分惹眼的,一身月白祥云纹锦衬得他俊容贵气逼人,只是堂中百姓因他身份高贵,完全不敢肆意抬头。
听萧铭玉这么说,离白才抬眸看了一眼,瞬间明白萧铭玉指的是什么。
边关苦寒,有时候朝廷的粮草运输不良,延迟一两个月都是常态,没粮的时候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夏秋之季还好,正是丰收的季节,边关的百姓多多少少会给他们赠粮,但冬春两季却很难熬。
每次熬得感觉快挺不下去的时候,见粮草一来,大家的表情就跟现在这些病人一样,小心翼翼的连一分一毫都不敢浪费。
虽不同性质,却异曲同工。
跟萧铭玉心里的感触不同,离白只担心萧铭玉身上的伤。
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萧铭玉的脸色差了不少,晚上又睡不好觉,更别说胃口了,之前顾苏落照顾的时候,他一日三餐都没落下。
现在都是吃几口就说吃不下了。
离白也劝过萧铭玉,这么下去只会熬坏身子,但萧铭玉是真的没有胃口,也没有饥饿感,吃的那几口都是因为不想顾苏落发现了操心。
离白是不明白两人为何闹别扭,那天春雪园回来一切都还很正常,那之后两人也没吵架,反正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抛去脑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离白催了一声:王爷,您快吃些吧,再不吃饭菜就要凉了。
萧铭玉垂眸,还是听了离白的劝,伸手拿起碗筷,伴了道菜把米饭挑进嘴里,动作雅致,细嚼慢咽的养眼得很。
公子。诊室内,夏竹从外面掀起纱帘。
顾苏落此时正在用膳,抬眸:怎么样?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