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求她的武有多厉害,但至少不是像这样被人抬手一握就卸了力!
而且她根本不知,她的力是如何被卸的!
只见萧铭玉沉微的眸中带了抹温润,好看的薄唇勾着不达眼底的笑容,一身月白蟒袍将他眉宇衬得贵气逼人。
他自是不知萧毓淑此时想的是什么,轻轻拂下她的手:大宁乃友谊之邦,东昭太子千里迢迢作客大宁,我等该以礼待之,公主殿下不得这般莽撞。
萧铭玉的话,叫萧毓淑拧眉噤声。
按国礼,他的话是对的,若真有什么纠纷,大可以上禀父皇,私下打闹往小了可以说是切磋,可往大了说,诬蔑他们大宁刺杀东昭太子也是可以的。
然而她的念头才刚落,萧铭玉突然猛地凝起一掌,嘭的一声直击孤千秋心脏!
速度之快,就如一瞬而过的闪电,孤千秋猝不及防,整个身体如离弦的箭矢向后弹去,一股腥甜转眼涌上咽喉。
孤千秋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生生挨这么一掌,当下咬牙将那抹腥甜咽下,运着内力捂着心口,艰难的将身体稳住!
萧毓淑顿时瞪大了眼睛,就是顾苏落也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萧铭玉神色没有太大波澜,理了理衣襟笑看着东昭太子,温文道:听闻东昭太子领兵击退漠北,一身功力无人能敌,本王方才小番试探,发现果然如此,本王敬佩。
孤千秋眸眼阴戾的瞪着萧铭玉,本就起了怒意的心头听到这话脸色更是黑沉。
萧铭玉却无视他的怒火,唇角的笑容更甚:怎么?本王不过才使一二成力,东昭太子就受不住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还是说东昭太子在与漠北对战之时,是受了什么内伤?
孤千秋拳头一紧。
萧铭玉那一掌才一二成力?打死他都不相信!
但这个事根本没办法求证。
他看了一眼顾苏落,她肯定是将她救他的事告诉了萧铭玉,若他受伤逃往大宁的事被宣扬开,大家便都会以为东昭不敌漠北,才来找大宁借兵。
届时整个东昭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所以这个哑巴亏,孤千秋是不吃也得吃。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心口那抹疼痛直起身子,若无其事的冷笑一声:方才武宣王还说大宁是友谊之邦,没想到转眼就给了本殿一掌,大宁的待客之道真叫人摸不透。
本王信奉知己知彼,殿下乃东昭太子,心怀东昭百姓,想必不会因本王的一番试探耿耿于怀。萧铭玉唇角笑容得宜:若东昭太子真觉得本王冒犯,不如就地切磋一把,点到为止,如何?
孤千秋气得脸色铁青,他才受了一掌,这会儿心口那股血欲涌未涌,是他运着内力把它压下去的,还怎么切磋?
当下打碎的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吞,咬牙冷了声:倒也不必。
萧铭玉听罢只朝他揖了揖手,没再说话。
他看向顾苏落,眸中转眼温润得有些灼热,笑道:我来接你回府。
萧铭玉生得俊美,这一笑如三月和熙,照得顾苏落心脏怦动,恍若错觉
她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便见萧铭玉已经朝她伸了手:他还在看着呢。
他的声音沉淡又好听,这么轻轻响在耳边更叫顾苏落心颤。
像是真的是因为孤千秋在看,所以她慌忙把小手搭了上去,眸子不自在的垂下,脸颊起了一丝叫人无法察觉的绯红。
而此时的萧毓淑,自然是很识趣的没有跟上去。
看着两人上了马车,她朝孤千秋哼的一声,甩着长长的马尾就回了宫。
马车内,顾苏落的神情已经恢复,问了声:你怎么来了?
方才说了,我来接你回府。
顾苏落眉头微动,真就单纯的来接她?
落儿萧铭玉其实心脏是痛的,因为想到再过两日就要离开,而这会儿顾苏落却被孤千秋缠上,想要劝顾苏落别离孤千秋太近。
可话到了嘴边,脑中便闪过那纸和离书。
一时间,那哽在喉中的话就吐不出来了。
她或许已经发现他在和离书上签了字也说不定,也许是盘算着待他离开后,再上呈父皇
顾苏落在他唤她的时候,就一直在等他说话,然而这会儿见他垂下的眸子,就知他的思绪飘远了。
抿唇间,还是主动道了声:方才谢谢你。
萧铭玉回神,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咽下心口的难受,温声笑道:日后若有人要欺你,你便写信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这话,把顾苏落逗笑了:寄去山梁?那可要好久。
当然,话只是这么说,要她寄,她也不敢啊。
我会叫离白培养到山梁的信鸽,你飞鸽传书便好。
顾苏落怔:离白不随你同去?
如今未有太大的战事,离白不急着去,会留在京城一段时日。像是怕顾苏落多想,又补充道: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他。
孤千秋没那么快回东昭,他总要留个人保护顾苏落才行。
顾苏落恍然的点点头。
可用午膳了?
顾苏落又摇摇头:没有,方才就是要跟四公主去茴香楼来着,宫门就遇上了东昭太子。
是了,你喜欢吃茴香楼的卤虾银鱼,麻酥油卷,软炸里脊,鲜笋跟小豆子这些,萧铭玉都记着,可转眼又暗了暗眸:只是如今你怕是不喜了。
许久未吃,又有些想念了。听着萧铭玉的话,顾苏落内心莫名发苦,她根本不敢深思,只能笑了一句。
萧铭玉哪知顾苏落暗藏的心思,有些欣喜的抬眸吩咐:离白,去茴香楼。
话落,马车便调了个头。
另一边,孤千秋回到太初帝给他安排歇息的宫殿,门才刚刚被他的手下掩下,一口鲜血就噗的一声闷喷而出。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侍卫也只是一脸严肃又恪守本分的站在一旁,对这一幕完全无动于衷。
孤千秋愤恨的抹了嘴角的血,随即,又咬牙透出一抹狠笑,开口:本殿让你查的,可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