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顾苏落心情因他一句话瞬间好了起来:“你这话,比我还要任性三分。”
萧铭玉抿抿薄唇,伸手轻拂了拂她额间的青丝。
顾苏落在房中观察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孩指数都平稳了下来,这才跟萧铭玉出了偏房。
那老妇人从一开始便跪在了房门前,见顾苏落出来,又忙不迭的跪爬上前:“娘娘!神医娘娘!孩子怎么样了?”
顾苏落忙伸手:“大娘别这样,你先起来。”
那妇人却是不肯,紧紧握住顾苏落的手:“娘娘!求您给草民一句实话,孩子……孩子他怎么样了?”
“放心,孩子没事,这会儿正睡着呢。”
此话一出,那大娘眼眶顿时通红,对顾苏落的话丝毫没有怀疑,泪眼婆娑的给顾苏落磕起了头:“谢娘娘!谢娘娘……草民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眼见她又一阵磕,顾苏落无奈:“大娘,孩子就在里面,你先进去看看。”
说完,示意了一下夏竹跟彩云,两人才忙上前将妇人扶起。
本来还想嘱咐一下用药,但见那妇人情绪还很激动,顾苏落只能再等等。
想到两人还未用早膳,萧铭玉先去了厨房,顾苏落便回了主院洗漱。
救治孩童的事并没有隐瞒,见武宣王府放了病人进去,不到片刻的时间,城中患病的百姓纷纷闻讯赶来,远远的堵在了武宣王府门口。
见武宣王府大门紧闭,许多百姓还在街道角落打起了地铺,不过是吃个早膳的功夫,就颇有人满为患的即视感。八壹中文網
没办法,谁让顾苏落近乎四个月没有开诊,欲等她看病的病人又囤了一大堆。
这事,不到片刻就传到了太初帝耳中,此时的太初帝还在上早朝,城中巡防进宫禀报时,所有大臣一时都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顾国公像是找到了机会般,连忙出列恭首:“皇上,臣有事要禀。”
太初帝眉头一沉:“顾爱卿欲奏何事?”
“皇上,武宣王杀马纵火一案并未找到其他可疑点,按理早该结案,武宣王妃违抗皇令擅自出府自然不对,如今已幽禁四月,且每日抄写佛经,足以见得武宣王妃是虔心悔过,今日百姓府外求医,若皇上此时解禁武宣王府,必是民心所向,望皇上恩准。”
“呵呵,顾国公这是爱女心切,皇上要不要对武宣王府解禁,皇上自有打算,你又何必搬出百姓作为借口。”顾国公的话落,便听朝中有人开口。
顾国公回眸一看,是刑部尚书李华成。
许是因掌管刑狱与审定各种法律的关系,李华成身上有股不容他人挑战的执拗。
顾国公是将侯,认真起来的时候眼神锋利又炯炯有神,李华成却是眼尾下垂,说话时只要微微一眯,便透着一股阴险的狠劲,就如现在。
李华成这么说,顾国公未曾退缩:“依李大人认为,在武宣王与武宣王妃已诚心悔过的情况下,还要继续接受惩处?”
“微臣只是说此事当由皇上定夺,其他的,可什么都没说。”
此话一出,顾国公眸眼微沉,显然是被气到了。
这时,太初帝抬眸看了看其他人:“众卿对此事怎么看?”
思明煦先一步出来:“皇上,微臣觉得顾国公所言不无道理,武宣王为人正直仗义,品行端正,此前东昭一行微臣便深有感触,如今百姓又上门求医,为彰显帝王仁心,臣也在此请求皇上,解禁武宣王府,望皇上恩准。”
朝中丞相莫延合紧接着出列:“皇上,武宣王府已是功过相抵,实在罪不至此,臣附议。”
丞相都表明了态度,朝中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思量一番后,纷纷恭首:“为彰显帝王仁善,臣等附议。”
连带着一开始嘲讽的李华成都在附议的行列之内。
不管心思有异的朝臣心里在想什么,百姓都已经堵到武宣王府门口了,民心所向,解禁武宣王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刚才李华成一番话,不过是在试探太初帝的态度,见他问向朝臣,便知是起了犹豫,再反对,只怕会触了龙怒。
这些个朝臣为官数十载,都已成了人精,太初帝的这点心思还是能估摸到的。
到底是太初帝的亲儿子,再怒,难不成还真要禁足一辈子不成?
太初帝坐在上位,心底很满意群臣的反应,当然,也是因为这次他表现得明显,沉声开口:“既然如此,便依众位爱卿所言。”
他看向顾国公:“既是顾爱卿提出,便由你到武宣王府宣旨。”
时隔四月,顾国公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忙撩袍跪地:“微臣遵命。”
武宣王府解禁,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顾苏落却犯起了愁。
原是因听到顾苏落解禁了,城中百姓更加肆无忌惮,越来越多的人聚到王府门口。
原本只是些病人,后来却有百姓在王府门口烧起了炮仗,萧铭玉没办法,只能让府兵把堵在街道的人群驱散。
为不生事端,顾苏落让人到府门口放话,明日医馆开诊,除了性命攸关的急诊,王府一律不接待病人。
这般,堵在门口的百姓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经此一事,顾苏落隐隐有了要收医徒的念头。
可徒弟哪有那么好收的,若从小学起,少也要十多二十年才能成材,更别说半路学医叫人更难。
因许久未见顾苏落,顾国公来送旨时,心头泛了酸楚。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顾苏落好几遍,见她确实未生憔悴,这才开口:“落儿,你娘这些日子记挂得很,如今解禁,你要抽个时间回去瞧上一眼,你知道,你娘最是多愁善感,就怕那性子要将身子愁坏。”
顾苏落笑着应过,便见他又与萧铭玉闲聊了几句,这才与两人拜别。
纵使是顾苏落的爹,却也不能如裴氏一般,在王府多逗留。
顾国公刚走,顾苏落就伸手夺了萧铭玉手上的圣旨,摊开看了又看。
萧铭玉好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