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哪怕是说一句真话,他都可以从轻处罚甚至不予追究!
萧铭祁咬紧牙关,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太初帝为帝十余载,怎么会连他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
但萧铭玉跟顾苏落此时正被关机关洞,只要太初帝发现他们二人失踪,他就能将这一切撇清,嫁祸在他们身上。
萧铭川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昏迷,断不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想罢他依旧叩首道:“儿臣所说句句属实,父皇这般,难不成是不相信儿臣?”
“十月下元,你陷害太子落马……”突然,一个的声音在御林军后缓缓响起,顿时,手执长矛的御林军让开条道,便见一身月白蟒袍的萧铭玉沉着眸眼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又借武试选拔,联合东昭太子谋害太子,意欲嫁祸武宣王府,你叫父皇如何信你?”
萧铭玉身旁,站着的是同样沉着脸的顾苏落。
萧铭祁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即马上恍然,拳头顿时更紧,孤千秋竟失手了?
孤千秋是会武之人,以药物加持,再加上他的机关洞,竟都没能困住萧铭玉跟顾苏落?
这一刻,萧铭祁内心咬牙切齿,说不是孤千秋故意放水他都不相信。
只见萧铭玉沉着玉眸携顾苏落缓缓上前:“孤千秋已将事情经过全部交代,萧铭祁,你可还有话要说?”
萧铭祁抿紧双唇瞪着萧铭玉,没有慌乱,反而异常冷静,忽而,他冷声一笑:“孤千秋乃东昭太子,谁知道是不是东昭使了手段,让他过来分裂我大宁皇室!”
他正义凛然的看向太初帝:“父皇若说儿臣有罪,儿臣认就是,但儿臣不受这份屈辱,儿臣恳请父皇,三司会省,彻查此事!”
三司会省(xing),大宁最高的审理形式,一般用于一些特大刑事案件,又或是重大冤案。
上到天子,下到平民百姓,只要能有推翻案件的证据,都可要求三司会省,但这三司会省也不是随便开的。
整个流程下来即便快也需十天半个月,慢的就更不用说了,为的就是查访每个细节,查到的结果要经三司轮流审理,一旦有端倪会立即重查,直至疑点全消,三司通过。
三司会省期间嫌犯会被监视控制,也是为了保证其公正性。
因三司会省制度极严,所以案子一旦经三司会省,便永不可再度翻案。
大宁有这样的司法制度,却极少用,无论是宗人府,京兆府,大理寺,兵部刑部,所断案件基本证据确凿,少有冤案,再者太初帝治国有方,就更用不上。
三司会省,顾苏落也是听过的。
她缓缓上前一步,沉了秀眸:“你所犯之事证据确凿,根本无需经三司会省。”
“呵。”萧铭祁笑了:“皇嫂口中所说证据,就是孤千秋的一面之词?”
他质问太初帝:“父皇宁愿相信东昭的狼子野心,也不愿相信儿臣?”
“谁说孤千秋是唯一人证?”
此话一出,萧铭祁心口咯噔一下,脸色转眼沉了下来。
还有其他人?
还有谁?
太初帝身边的人?
不可能,他们拿不到实质的证据便不能定他的罪,他可是皇子。
就在这时,太初帝沉吸一口怒气,凛了声:“铭川!”
萧铭祁心底猛地一沉,瞬间反应过来,腰间折扇刹那祭出,“晃”的一声打开,锋利的边缘在眨眼之间抹向萧铭川的咽喉。
此举一出,足以证明他已走投无路,辩无可辩!
然而未等他得手,手肘便猛地被擒住。
只见萧铭川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萧铭祁心中大骇,正要运起内力,却被萧铭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手按住他后脖颈。
狠劲一使,瞬间迸发的内力在那一刹将萧铭祁的内劲按压下去!
两股内力碰撞,一地烟尘飞扬,还未等萧铭祁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萧铭川按在地上,狠狠擒住!
明黄的龙袍分尘未染,眉宇之间温润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居高临下的威严,脸上映着的,是他在内心反复取舍之下的冷静!
“殿下!”白一心惊的想要拔刀,却先一步被御林军的长矛押在地上!
“你!”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萧铭祁余光不不敢相信的看着萧铭川:“为何……”
“我的确是对太子殿下下药了,但同时我也给了他解药。”顾苏落神色淡然道。
“你!”萧铭祁一听终究是按捺不住,挣扎着咬牙切齿的看向顾苏落。
然而他这一挣扎,萧铭川手中劲道又狠了一些,这一擒,直封萧铭祁后颈数个穴位,不容他有半丝反抗。
顾苏落笑了笑:“你心思缜密,蛰伏数载,谋划至此,我们不得不留下后手,就如你不相信我们,我们也未相信过你,你明知我会医术,既会下药,也定会解了这药,一切不过是我们将计就计。”
就如萧铭玉没把希望押在与萧铭祁的合作上一样,她一开始也没打算乖乖听萧铭祁的话。
萧铭川沉眸:“你收买了母后派来的嬷嬷,让她总有意无意的透露些无关要紧却又让我在意的消息,方才校场,你故计重施将我引出,趁我昏迷将我带至断崖,欲将我的死嫁祸大皇兄。”
“父皇带兵前来,你一脚将我踹下断崖又将我救起,便是知道此时你若逃,会坐实你谋乱之罪,所以你意欲蒙混过去,混淆视听,然人算不如天算,本应被你困住的大皇兄出现,你便搬出三司会省,是心知蒙混无果,想要拖延时间,再伺机而动!”
萧铭川的一语一句,都直接戳在萧铭祁的心窝上,不仅所做之事被他知晓,就连心中的意图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刻,萧铭祁彻底慌了,越慌,他便越想从萧铭川的手下挣脱。
他明明记得萧铭川功力与他相当,可此时,他却在他手下不能动弹分毫,是父皇!
他的好父皇,定是偷偷传授了他什么。
从小开始便这样,因他是太子,父皇就把他带在身边教导,四书五经,史记诗赋,未及弱冠便让他插手朝政,批阅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