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眼眶蓄的泪水就更止不住了,捧着顾苏落的脸左看又看,上看下看,良久才颤颤的开口:“你瞧你,怎地都瘦了。”
顾苏落心里本来也是起了情绪的,裴氏这一开口倒给她整笑了,真是没有父母看自己儿女是不瘦的。
“哪有瘦啊,娘您没看见长姐的脸都长圆了。”顾言澈很不合时宜的吐了一句。
只见顾言书跟顾言澈齐齐起身,朝顾苏落揖手垂了垂礼。
顾苏落惊得伸手一摸:“真的?”
她天天照镜子,脸是圆了是瘦了,当真看不出来。
“别听你弟瞎说!”裴氏酝酿起来的情绪一下就被打了回去,她握起顾苏落的手:“我听说东昭太子抓了你跟王爷,王爷还受伤了,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说这话时,还不忘扒拉着顾苏落,生怕她又瞒着。
顾苏落好笑:“娘,我没受伤,王爷当时护着我呢。”
裴氏眼眶一红,说道:“府里有株珍藏的百年野山参,用来养身子是最好,灵芝我也带了一些过来,还有一盒早年间你外公从东海带回来的海马,医书上说那物对于受伤的人特别好,你拿去炖给王爷吃。”
顾苏落眉眼微亮,大宁处于内陆,海上之物不易得,海马有保护神经元之用,对现在的萧铭玉来说确实是上好的疗伤之物。
“谢谢娘。”
“你说你,有个什么事,非要到逼不得已之时才跟我们说,我这心一直挂着挂着,当真是要急死我。”
“娘,我们坐下说可好?”顾苏落无奈安慰一声。
本来太初帝幽禁顾苏落,让大理寺调查萧铭玉的事不会拖那么长的时间,何奈中途被吴氏搅局,太初帝不得不继续幽禁两人。
裴氏不明其中缘由,顾国公也是急得差点进宫求情,好在是顾国公府递过来的食盒里,藏了顾言澈做的机关,顾苏落就趁机在那食盒里捎了信。
后来未免顾国公府关心则乱,太初帝将顾国公召进宫,秘密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初帝这么做,也间接表明,当时在他心里唯一信任之人就是顾国公。
他不仅将事情告诉了顾国公,还让顾国公在城里城外与白山校场暗中布兵,为的就是应付紧急事态的发生,只不过到最后也没派上用场。
顾国公知道事情的经过与缘由后,只跟裴氏说了一部分,并让裴氏那段日子不要出府,免得露了马脚,随即又让顾言澈用食盒再次给顾苏落传话。
所以就当时的情况来说,是内有萧铭玉,外有顾国公,不管孤千秋是真带了人马过来,还是没有带人马过来,萧铭祁都没有成功的可能。
唯一的失策就是萧铭祁未上萧铭玉的当,让萧铭玉平白受了伤。
不过这些事本就瞬息万变,就看谁的计谋更胜一筹罢。
因为事态还在控制之中,顾国公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脸,就连布的兵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这些,早在几月前顾苏落就已经知道,倒是裴氏,有好多事情她都是糊里糊涂,也就昨天萧铭祁被关入狱,顾国公才跟她道明一切。
说她没有抱怨那是假的,可她一个后院妇人,知道那么多也确实没用,还有可能坏了事。
她稳了稳心绪,对顾苏落说道:“昨日夜里你爹就秘密进了宫,皇上的意思,是让你爹继续埋兵城外,我总感觉,是要出什么大事。”
顾苏落一怔,倒真如萧铭玉说的那般,太初帝是知道萧铭祁不会就此安分,她安慰了声:“这事娘就别操心了。”
“我就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上。”
明明是三个人来看顾苏落,全程却只有裴氏在聊,顾言澈插不上话,顾言书是没想着插话。
直到临近午时,顾苏落要留他们吃饭,裴氏拒绝了,起身嘱咐了顾苏落几句,便离开了花厅。
顾言澈这才找到跟顾苏落开口的机会:“姐,我听说三皇子在岩山做了个机关洞,你可不可以使些法子,让我去看看?”
顾苏落怔:“那机关洞如今被皇上派兵把守,你想去看恐怕没那么容易。”
“所以才让你使些法子嘛。”
“……”顾苏落想了想:“我去跟王爷说说看。”
“好。”顾言澈眸光一亮:“我等你消息。”说完,双手一负,心情颇好的离开了花厅。
顾苏落一时哑然,怎么就这样走了?
都不关心她一下。
回眸,就撞进了顾言书那清淡的眼神中,明明模样生的俊朗,却总泛着一股不近人情的硬冷,顾苏落马上就变得有些拘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顾言书先开了口:“可有伤着?”
“啊?”顾苏落反应过来,摇头:“当真没有。”
“王爷伤了何处?”
不知为何,她有种被顾言书盘问的感觉,眼神不自觉的看了看地,伸手摸了摸耳垂,老实回答:“背后,现在没什么大碍。”
顾言书眉头微动,到底是没再多话,转了话锋:“我与言澈一同去机关洞看看,你使些法子。”
“……”
还未反应过来,顾言书也迈着步子走了。
顾苏落好笑,她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工具人一样。
白山校场的武试选拔今日正常举行,如萧铭川所说,武试选拔的负责人,由萧铭祁变成了他,今日太初帝未上朝,可他却不能偷懒落下武试选拔不管。
萧铭祁所建的机关洞被太初帝派兵把守,洞中一切金银财物,待查明来源与萧铭祁的用途后,将会清点清楚,充入国库。
除了太初帝跟裴氏来过,皇后也在下午时分亲自拜访了一趟。
之前顾苏落被幽禁,皇后的态度变得微妙,如今真相大白,语气又热络了起来,同时自然也少不了捎来名贵好物,同太初帝跟裴氏一样,嘱咐萧铭玉好好养伤。
而那被派去东宫照顾萧铭川的嬷嬷,自然是被皇后处理掉了,那嬷嬷也算皇后身边的老人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萧铭祁会把手伸到她身上。
怒火攻心之余,对被关在宫中的柔嫔也暗中使了手段,死是不可能死的,但折磨定是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