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背对着萧铭玉的顾苏落终是忍不住偷偷回了眸,萧铭玉已是她夫君,不看岂不浪费了?
满身的伤疤之下,是孔武健硕的身躯,才瞄见一眼腰腹的腹肌,结实的身体就已经被里衣掩了个紧实,顾苏落忍不住失意,终究是回眸晚了。
要是早些就能看个透彻。
“落儿?”萧铭玉早看见她在偷看,面带揶揄的笑看着她,那神情还颇为得意,似乎早就料到一般。
顾苏落脸颊微红,脑袋往手肘缩了缩,却没有别开目光:“干嘛?还不给看了?”
“……”萧铭玉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咽喉,垂眸掩下眼中的欲望,不敢再去看顾苏落那近似撩拨的模样。
两人在林中也没做什么,就牵着手四处走走逛逛,兴致来时,还比试了一番打猎的本领。
顾苏落自是不敌萧铭玉,她手术刀都拿出来了,萧铭玉却只需要随手捡一颗石子便行,只不过最终顾苏落小小的耍了个赖,把萧铭玉打来的猎物占为己有,并单方面宣布是萧铭玉输了。
萧铭玉自然不会与她相争,还傻呵呵的将猎物全都乖乖交顾苏落手里。
乍一看,有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即视感。
今日萧铭玉回城,顾苏落不是奇怪他为何在一年没回几次山梁的情况下,与百姓打成一片吗?
后来问起,顾苏落才知原来宁骁军扩军时,大部分士兵都来自山梁。
早年对抗漠北,宁骁军因战事损失不少将士,所以当时主帅下令就地征兵,虽然最近的一次征兵是近几年的事,但其实行军打仗一直避免不了就地征兵的情况。
毕竟京城离山梁山甚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很多时候宁骁军不得不想办法自救。
除此之外,宁骁军中也有许多士兵已在山梁娶妻生子,山梁城中百姓至少有一半是宁骁军士兵的家属。
更别说山梁城外的其他村庄。
这些,都是在萧铭玉被任主帅前就已经存在的。
山梁百姓亲近的不是萧铭玉一人,而是整个宁骁军,也包括宁骁军历任主帅。
只不过因萧铭玉杀敌勇猛无所畏惧,又因萧铭玉从不在幕后指挥,永远都第一个冲上战场,所以历任主帅中,属萧铭玉最让人印象深刻,也最得山梁百姓爱戴。
正因如此种种原因,山梁百姓与萧铭玉之间才似没有隔阂,而他们与宁骁军更算得上是兵民一家。
萧铭玉虽然不常回山梁城,但山梁的百姓却会时时前往军营探望家属。
当然,什么时候可以探望,什么时候不可以探望,都由萧铭玉说了算。
宁骁军中一众将士会根据漠北的情况,每两三个月选出一段安全的日子,让山梁的百姓与军中的士兵团聚。
在从前,这些都是没有的,以至于山梁的百姓若不是真的有事,是绝对不会前往军营,所以这也导致了许多士兵自从军后,到死都未能见家人一面。
许是因庄妃对萧铭玉的影响,当萧铭玉能做决策后,便开放了家属日。
如此,山梁的百姓又怎会不与他们亲近?
而现在,这些百姓还对顾苏落彬彬有礼,那是因为对顾苏落还不熟悉,若太热络,怕吓着她。
其实这样亲近,有好也有“坏”,反过来说,山梁之所以这么穷,也是因为如果宁骁军物资紧缺,最先为宁骁军筹备物资的就是山梁百姓。
到那个时候不管是囤的菜还是肉,他们都会毫无保留的捐出来。
这样山穷水尽的一幕,萧铭玉并不是没有遇到过,也正因遇到过,所以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萧铭玉除了从漠北带回来一车车的肉食,还给顾苏落带了漠北女子经常中的酥脂。
听说这酥脂是从羊奶跟牛奶中提炼的,漠北的女子会经常用酥脂涂抹全身,以用于护肤。
进贡给漠北皇室的酥脂纯度更高,涂抹在脸上也更加润滑有光泽。
萧铭玉一到军营就让人给潜在漠北的探子去了信,让探子弄两瓶上好的酥脂回来。
那潜在漠北境内的探子接到任务时还以为是什么暗号,研究了半天,发现真的只是要两瓶酥脂,当下都有些懵了。
装酥脂的罐子是陶瓷做的,上面装饰着各种花花绿绿的宝石,顾苏落拿在手中,那种异域才有的风情就上来了。
只不过萧铭玉口中说的酥脂,有点像现代游牧民族所制的酥油,只不过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并非全是羊脂味。
而且萧铭玉拿回来的两罐,一罐是奶白色,另一罐却是哑红。
萧铭玉说,奶白的一罐是用来涂抹的,哑红的那罐是用来点妆的,也就是可以当唇脂,也可以用来描妆。
顾苏落恍然,听起来,工序与精细程度与现代的酥油比,应当还是有差别的。
以上这些先撇开不谈,但这酥脂与顾苏落之前买的香凝脂相比,好用得不是一丁半点。
涂在脸上既不油也不腻,还特别的润,抹散后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顾苏落很是喜欢。
萧铭玉见状,又忙提笔写了信,让军营的人想办法弄来一批。
本来萧铭玉也是带回来给顾苏落试用,如今顾苏落觉得好,就这么小小一罐怎么够?
山梁风尘大,气候干燥,不仅是脸啊手啊,就是身体也是要抹的,不然不出一年这身体的皮肤肯定要变干巴了。
这么大动干戈,顾苏落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在山梁城里买的香凝脂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顾苏落刚要说什么,便被萧铭玉看穿了心思般止了她的话。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不用,更待何时,是不是?
府宴的日期,顾苏落定在了七月二十。
七月十五那日,她亲手提笔,写下数十份请帖。
每份请帖的落款处还画了不同季节的花。
萧铭玉在一旁看着,忽而说了一句:“我都快忘了,落儿是精通丹青的。”
“……”经萧铭玉这么说,顾苏落也忘了她上一次画画是在什么时候。
眼见那请帖上一朵朵被自己描绘得栩栩如生的细花,顾苏落勾了唇,心情莫名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