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顾苏落信中问起军粮的事,萧铭玉也没有隐瞒。
再次回信中,萧铭玉坦言,宁骁军军粮延时已成必然,漠北这个冬季欲进攻大宁,必不会让这批军粮安全送到。
至于萧铭玉有什么应对方案,他并没有在信中详说。
萧铭玉在军中是什么情况,顾苏落想知却又不得而知,好在她在府中也没闲着。
顾苏落记得古时候有种软甲,是以柔软而韧的的物品制成的护身战服。
只不过这种软甲,好像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时代里。
软甲的制作原理,顾苏落虽不清楚,但大抵能猜测出来,是以数千上万个铜丝制成铜圈,环环相扣,共制里外两层。
光是这么说着便觉这软甲制作得简单,但却十分考验铁匠的工艺,当然除了铜丝,玄铁等更坚硬之物也能成为其制作的材料。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细节的制作更需仔细。
早在萧铭玉说要前往军营时,顾苏落就已经起了制作软甲的心思,因为萧铭玉曾经说过,只要他上了战场,那他便是最大的靶子。
漠北的人会拼了命的去取他的首级。
如今宁骁军研发了暗器,一旦投入战争,漠北也定会再度启用他们的暗器,届时便是两败俱伤。
重要的是,她不敢再让萧铭玉冒那个的险。
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好运的把命捡回来。
所以她想制作能抵抗暗器的软甲。
只不过,当时只是起了个苗头,当她试验过那些暗器,再从刘文刀口中了解过宁骁军的战甲时,她才下定了决心。
既要抵抗那暗器,那便要将软甲做得无孔不入,里外两层也许不够,还要在中间做一层更加细致的夹层。
所以那日试验过暗器后,她就连夜画出了软甲的制作工序。
她本是学医,根本不擅长这样的事,所以将工序画出来时,她又根据小地瓜给的提议,写写改改了许多遍,觉得差不多行了,这才作罢。
夏竹请了城中数名铁匠过来,冬日是淡季,夏竹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在店里闲着没事干,一听顾苏落请铁匠,便都收拾东西过来了。
这些铁匠本来都以为顾苏落是请了他们中的一个,一见大家都聚在了一起,一时面面相觑。
顾苏落也没耽误大家时间,开门见山的把设计好的图纸拿给他们看。
数位铁匠轮番看过之后,都表示为难,要将玄铁打丝,再制成一个一个的小圈,再将这些小圈环环相扣,还需里外两层,而两层之内,又需另制一层密度更加大的软甲。
除此之外,这件软甲还不是只制作一部分,鉴于刘文刀所说,暗器的目标若是脖子,大腿等地方,那这件软甲就必需把这些致命的地方也覆盖起来。
如此难度,他们没有试过,完全不敢保证做出来是什么效果。
若说以铜炼制,那就更不可能了,在他们眼里,铜的价值同等于黄金,举个例子,京城皇宫之中的众多青铜器,均是以铜炼制。
平民百姓完全接触不到铜。
顾苏落也知道每开发一件新的东西都会有它的难度,但若这件物什本就是古时代所呈现过的物品,那这个时代也必有能打造它的技术。
连那种暗器都能够精细的制造出来,没理由一件这样的软甲不能。
所以,在顾苏落的再三要求下,一众铁匠还是遵了顾苏落的命令。
当然,其中成本不计,银钱不计,顾苏落的最终目的是只要能把它做出来就行,只要能把它做出来,再派人送到宁骁军军营,萧铭玉就会知晓接下来该怎么做。
顾苏落请来了数位铁匠一同研发,那就代表要选其中一位出来当领头人,本来顾苏落还担心他们会因此为难,但没想到这些铁匠一同举荐了其中一位叫周河的师傅。
周河干打铁这行已经五十多年,十岁入的行,六十多快七十的年纪,却因打铁的关系,身体格外健壮。
在山梁城,若说谁的打铁技术好,周河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当然,因为技术好,收费也比别人家贵上些许,饶是如此,其他铁匠也没有丝毫嫉妒之心,见了还都亲切的唤他一声周师傅。
领头人定了是周师傅,那研发软甲的大本营,肯定就定在周师傅家了。
也就那么恰巧,周师傅在城中没有店铺,别人找他打铁,他都是在自己家里干活,这么一来,竟也水到成渠。
顾苏落把软甲的图纸尽数交到周师傅手中,又把其他的细枝末节都细聊了一遍,这才派人将他们一一送了回去。
软甲除了可以这样制作外,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便是使用穿山甲的鳞片。
穿山甲的鳞片十分坚硬,曾是古时军将最钟爱的铠甲,但因制作一副铠甲需要用上上千枚鳞片才能制作,所以这个方法对顾苏落来说不太可取。
制作铠甲的穿山甲鳞片只有它们背部的鳞片可用,凑齐上千枚,需要捕杀多少只穿山甲?
虽然在这里穿山甲并不濒危,但若不能大量生产,其作了等于无,她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如今计划制作软甲,若真派得上用场,便又是对抗漠北的一大利器。
顾苏落在跟这些铁匠交待完也有些困了,正想回房睡个午觉,就听得“喵——”的一声叫唤。
那白猫是直接从后院的窗口跳进来的。
只见它抖了抖身上的碎雪,便懒懒散散的走到炭盆旁,一躺,惬意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猫自跟着夏竹来到山梁,三天两头的跑到外面去,顾苏落也不知道它是去干嘛,当然,她也没想过去阻止就是了。
以前听别人说,养猫如果不看好,猫就会跑掉。
一开始顾苏落也觉得它是要跑掉了,但没多久它又跑回来了,顾苏落是没太去管着它,如今见它懒洋洋的躺在炭盆旁,忍不住叹了口气:“全府上下最舒服就是你了。”
“喵~”明明是只公的,叫声却娘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