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岸边,李信面色阴沉如水,沈千秋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好半响,才听见李信说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吗?真的跟杨侗有关系?”
“纪纲那边已经查清楚,的确与越王有关系,香君山不过是出的主意而已。”沈千秋赶紧说道。这可是李信进入关中以后生的一件大事,就是沈千秋也不敢隐瞒,赶紧说道:“事情生之后,锦衣卫已经全部动,此刻已经深入秦岭,捉拿那两个刺客了。”
“事后诸葛不是迟了点吗?若不是李夫人的话,恐怕我们现在见到的是王妃和王世子的尸体了。”李信面色平静,身后的沈千秋却是额头上流出冷汗,目光中露出恐惧之色,这样的事情差点就生了,虽然自己主管锦衣卫外事,纪纲主管内部监察,可是自己也锦衣卫指挥使,也负有责任。
“属下失职,请丞相责罚。”沈千秋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形颤抖。
“锦衣卫这些年顺风顺水,已经懈怠了。敌人都杀到家门口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差点刺杀了王世子,沈千秋,你说锦衣卫还有必要留吗?”李信声音很平淡,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震动沈千秋,失去了锦衣卫,他沈千秋屁都不是。
“丞相,锦衣卫固然有懈怠之处,属下回去之后一定认真整改,绝对不会让丞相失望。”沈千秋赶紧说道:“长安固然有懈怠之处,但是锦衣卫刺探情报还是立下了功劳,还请丞相明察。”
“三天,本王只给你三天的时间,死要见人,活要见尸。若是找不到,你自己去领军法吧!”李信很平静的说道:“此事和天子可有关系?”
“还没有现,不过昨天越王进宫了,和天子聊了半个时辰,还在一起吃了一餐。”沈千秋不敢怠慢。赶紧说道。这个时候,沈千秋可是草木皆兵了,只要与越王有关的人,他都要仔细调查。哪怕就是天子也是一样。
“去吧!记住了三天。”李信很平静的说道,只是目光中的煞气却是让沈千秋都察觉的出来。
“属下这就去。”沈千秋面色阴沉赶紧退了下去,心中却是将那几个刺客狠狠的咒骂了一通,都是可恶的纪纲,一点本事都没有。只知道争权夺利,连自己都跟着倒霉。
秦岭支脉,山道之上,两个行脚商人正牵着两头毛驴不紧不慢的行走着,驼铃声响起,手上的布幡吹动,倒像是一个真正的商人打扮,关中重商,商人行走天下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光明正大。穿着锦衣,让不少人都很羡慕。不仅仅是那些世家大族,就是一般的小有资产的地主豪强,也纷纷转变了思想,开始经商。有的是父子,有的是夫妻,经商行走天下者不计其数。像眼前这样的商贩在关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十分平常。
“小黑,看样子锦衣卫还真是查不到我们了。”走在前面的中年人眼珠转动,脸上露出一丝庆幸来。说道:“还是你的主意好,若是我们走官道,恐怕很快就会被他们追到,走大山之中。他们想追到我们十分困难,看来这锦衣卫这么强悍,在这山区力量就小了许多。”
“还是小心点好。”被称作小黑的人比较年轻,相貌倒是很普通,唯独三角眼中不时的迸射出一道寒光,他目光扫向四周。就算是在山野之中,他也是小心翼翼,随时观察着周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遁入山林还是他的主意。锦衣卫很强大,但是两个人深入山林,想要在这偌大的山林中寻找两人的踪迹,那就十分的困难了。
“怕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秦岭深处,难道他们还能钻进来不成?想找到我们,那天下之大,就没有瞒得过他们的了。”中年人不屑的说道。
“不,他们已经来了。”小黑忽然停住了脚步,望着远处说道,只见远处的山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再看看四周,有不少的黑衣人出现在山林之中,两个人就是插翅难飞了。
“纪纲。”小黑望着远处的一个中年人,脸上顿时露出忌惮之色来。
“巴陵帮香君山坐下八大金刚之一万通。久仰大名,既然来到关中,何必着急离开呢?唐王有请。”纪纲面色平静望着对面的万通说道:“真是让在下好找啊!堂堂的八大金刚进入关中,居然刺杀王妃和王世子,啧啧,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锦衣卫无孔不入原以为是假的,但是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万通从手袖中摸出两柄匕来,匕还有蓝光闪烁,显然是涂抹了剧毒,他扫了周围一眼,说道:“我们藏在这里,还是被你们给找到了。可惜的是,你不会在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是嘛?我们也从来就未想过从你们身上拿到什么?丞相有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刺杀王妃和王世子,就是该死。”纪纲面色阴沉,摆了摆手,说道:“放箭。”话音刚落,就见周围的黑衣人手中射出一支支细小的弩箭来,这些弩箭或是射中毛驴,或是射中万通两人的肩膀、大腿等等,就是没有一根射入他们的要害的。
一阵箭雨过后,就见两名刺客倒在地上,浑身是鲜血,万通双目赤红,原本想着能不能趁机杀死一两个也算是够本,没想到纪纲根本就不想和他近距离厮杀,而是远程攻击,可怜他一身刺杀本事一点都没有挥,就被射伤,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任由这些锦衣卫从身上搜走毒箭、匕、药粉等等刺杀工具,最后甚至在自己的口中都要查探一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一阵搜索之后,他再也没有什么攻击力了。
“撒点药粉,可不能让他们死了。”纪纲面色平静,对身边的锦衣卫说道:“放出信鸽,可以让沈大人动手了,活捉香君山。”
长安城内,段齐护卫皇宫,而坐镇长安城的除掉裴世炬之外,还有一个沈千秋,整个大街上到处都是锦衣卫,这些锦衣卫身着飞鱼服,手执绣春刀,行走在大街小巷,面色凶狠。生人勿近,不光是黎民百姓小心翼翼,就是那些大臣们也都是如此。锦衣卫可是一个强悍的组织,江湖上有人传言,只要落入锦衣卫之手,不死也要掉层皮,在官场之上,没有人不厌恶讨厌锦衣卫的。这些锦衣卫无孔不入,甚至你当天晚上宿于那个小妾房间,小妾**颜色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是偏偏,这些锦衣卫威慑着这些官员,官员还不知道家中谁才是真正的锦衣卫。不过,这次众多官员有话说了,守卫森严的长安,每年给锦衣卫拨了那么多的经费,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唐王妃和王世子殿下居然被人行刺,这就是锦衣卫的责任了。众多大臣准备上书李信,建议取消锦衣卫。
不过等到沈千秋杀入京师,领着锦衣卫和御林军查抄了迷香楼的时候,才现这些锦衣卫的强悍之处,巴陵帮领香君山逃走,但是巴陵帮在长安城的探子却尽数被捉拿,传闻锦衣卫大牢之中,惨叫声连连,无论是男女,都被锦衣卫惨遭折磨,等到纪纲捉着两个巴陵帮刺客回京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那些质疑锦衣卫办事能力的官员们也开始小心翼翼了。
皇宫之中,木鱼声声,一处佛堂之中,檀香席地,义宁天子杨侑面色祥和,稚嫩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慈悲之色来,他神情儒雅,在面前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这位和尚很有名,乃是成都宝暹大师,和尚名震天下,因为巴蜀归顺大隋,宝暹和尚也跟随李靖来到长安朝见天子,没想到的是义宁天子和宝暹大师一见如故,这位原本喜欢儒学的天子居然现在转为喜欢佛学,所以就将宝暹大师留在京中,日夜听讲。倒是有所得。
“皇上,越王求见。”
外面的内侍小心翼翼的说道。
义宁天子皱了皱眉头,他正听到精彩的地方,没想到被自己的兄长打断,这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他现在很怀念以前的日子,在皇宫中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人管自己。现在倒是这个兄长经常进来教训自己。
“阿弥陀佛,皇上,既然越王有事,皇上还是去见见好。”宝暹大师也很喜欢这个好学的天子,可惜的是,杨侑是天子,不是佛陀。
“大师稍等片刻,朕等下来求教大师。”杨侑听了只得站起身来,朝宝暹行了一礼,说道:“听大师说法,如同醍醐灌顶,哎,朕恨不得不为天子,而去做一个和尚自在。”杨侑微微有些叹息道。
“皇上心中有佛,身在何处又有什么关系呢?”宝暹大师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心中有佛,才能悲天悯人,才能慈悲为怀。”
“哈哈,大师,你可说错了,朕只是想当一个纯粹的和尚而已,你说的那些,不是朕的功劳,而是丞相的功劳。大师稍等,朕出去就来。”杨侑摇摇苦笑道。自己什么本领他自己知道,若不是李信,恐怕自己连性命都难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