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都是为师从各地收来的,虽然没啥大用处,可以当做休闲娱乐的闲书看看,后面那些炼丹、制符、刻阵的,虽然不能说是必须精通,但是日后游历神州之时,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上。多学一些,艺多不压身。”
见叶秀将《千年突破、百年模拟》等书挑挑拣拣放到一边,谷老才想到自己似乎曾有一段时间剑走偏锋,搜寻了很多不靠谱还不入流的东西,不由得老脸一红。到底是活了几百年的老人精,不过片刻之间便为自己找好了借口。
“哦?修行不应该争分夺秒的吗?”叶秀眼皮一抬,双瞳中满是笑意的看着谷老。
“砰——”
“想笑就笑!小心憋岔气把丹田憋炸了!”谷老不知道从何处拿来一根竹竿,重重地敲在了叶秀的天灵盖上。
“嘶——师父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叶秀被这竹竿敲得嘶哑咧嘴,满脸委屈的看着师父!
“轻什么轻,就你这没大没小的样子,在对你轻点,你就能把我这开阳峰所有房子的瓦给掀了!准备一下参加宗门大典,虽然我们人少,但是不要给我弱了气势!墓碑,你在山门的时间长,多带带他!”
谷老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念祖祠,去为宗门大殿做准备了。
“小师弟,让你见笑了,师父就是这个性格,过一段时间习惯了就好了!不过你放心,师父没有那么死板教条的等级观念,可以稍微自由放松一些。”
站在一旁的墓碑看着叶秀和谷老的互动,低头浅笑,当时自己刚入门时是这样吧!若是入了其他人的门,可能整日都是抱着经书修炼或者抱着丹炉生火了,被谷老散养了这么多年,不仅该学的东西没有落下,还发现了最适合自己的道路,比同龄人也多了不少见识与野外实战经验,想想自己当时还因为拜了一个甩手师父苦恼了很多天,真是焉知非福啊!
“师兄多虑了,师父这样的性格这才是真洒脱,若是拜一个满是规矩教条的师父,我才不乐意呢!再说,跟着师父还有很多好处啊!”
叶秀洒脱地笑了笑,功法自己可以多看一些,但是并非必需品,若是拜在别的峰下,可能还需要整日因为一点资源和别人争执,跟了谷老倒不必为这些担心,整个玄阳峰就两个人,吃一半扔一半都足够。
“比如呢?”墓碑心中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弟也很是好奇,不由得赶着话茬追问到。
“嘎——”
叶秀着实被墓碑的这个‘比如呢’噎到了,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的一句客套,尽管被大师兄当成真是来追问了,对待纯洁的人果真不能用太多套路!
“比如啊,比如……比如跟着师父有肉吃!”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叶秀赶紧将墓碑糊弄过去,谁知道接下来他还会问什么问题。
“那啥,墓师兄,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一些衣服在杂役弟子区需要取过来,我去去就回!”
跟着师父有肉吃?
什么肉?
怎么吃?
好吃吗?
……
想到墓碑可能问的问题,叶秀就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打声招呼跑了出去。他哪是去取什么衣服啊,分明就是躲开墓碑‘好奇宝宝’般没完没了的追问,至于他在杂役弟子区的那些破烂,早没用了。
玄阳峰有弟子统一的屋舍与道袍,叶秀若是把原来的衣服拿上玄阳峰,大概只能当个抹布使使了。
实际上叶秀还是想到了,当抹布都不行,布料太差了,简直是有辱仙门大派的斯文。
——
叶秀告别墓碑之后,返回了自己在玄阳峰上分到的房间,途中遇到一名驾驭灵雀飞过的女子,看背影有些似曾相识,但是却有始终想不起是谁。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仔细打量着这个不算很大的竹屋,虽然有些简单,但是修行之人必须摆脱世俗之物的牵挂,加上竹屋处在玄阳峰最高处的紫竹林中,对于叶秀日后修行《扶桑不死经》有着天然的帮助,他对这处房子十分满意。
“现在的修为还是太差了,想太多也是无用。复兴扶桑古族的重任还在肩上担着呢,哪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我该做的,就是变强变强在变强!待我位列仙班,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呢!”
就在叶秀在房内思考的时候,开阳峰,开阳殿。
“苏瑾,为师拒绝下山助你父亲攻打两界山,你可有恨?”威严的声音从开阳殿内传来,声音绕梁,传向四面八方!
“徒儿,不敢!”苏瑾跪倒在开阳殿外,双泪垂下,眼神中满是倔强的坚定。
“那你跪在开阳殿前,所为何事?若不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那你就先进来吧!”
威严的声音中含有一丝无奈,五行劫动,天下将乱,所有的山门几乎都避世了,唯独自己的这弟子会世俗界转了一圈,便懂了恻隐之心。
“徒儿此求,不为我父,为的是天下苍生!修仙本就是为天下而修仙,若是一遇到困难我们就为了这满身的道行失去了慈悲之心,那与妖魔鬼怪又有何区别?徒儿恳请师父,帮一把世俗吧!他们等不起了!”
苏瑾跪在开阳殿前的空地之上,双目坚定,挂满泪痕的脸上也满是坚毅之色。
“哎,这天下,终究是天下人的天下。既然是天降下的劫罚,我们怎能逆天而行?”威严的声音仍在苦苦劝导,从语气中听得出来他的无奈与对苏瑾的纵容。
“既然师父今日不愿出手帮忙,那弟子帮!师父不愿助世俗众人渡尽劫波,那弟子助!”
苏瑾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胡闹,你这是在逼本座!你可知道整个开阳山都可能因为一个决定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乱世将至,避世不出是天下仙门共同的决定,为师根本无力扭转相抗,不是我不想救天下人,而是我有心无力。莫说我开阳山救人,就算是天下仙修全部入世,那也根本抗不过五行劫!”
“是,为师知道你的心情,自己的族亲好友都在世俗,但是你不要忘了,这天下仙修的公约,哪个人不是脱胎于世俗,你是在说天下的所有仙修都数典忘祖了吗?
“哎——回去安心修炼吧,莫要因为这些事情扰乱了自己的向道之心!”
开阳殿门缓缓打开,开阳道人拄着手里的长杖走了出来,将苏瑾扶起,见苏瑾哭红的眼圈,眼神流露出不忍的神色。
没想到刚刚扶起的苏瑾再次跪下,擦干眼角的泪珠,狠心道:“师父在上,弟子苏瑾今日自感前途无望,恳请师父将弟子除名开阳山!”
“你——你就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不敢将你除名开阳是不是?苏丫头,你真是好算计!”苏瑾的这句话把开阳道人惊得不轻,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弟子竟然拿这个作为筹码来要挟自己。
“罪徒不敢,只是仙路修行前路太过渺茫,弟子本为女儿身,现如今只想长侍父母左右,嫁一人白首,相夫教子,遣度余生。师父多年栽培无以为报,今日自愿削去顶上三花谢罪。师父,多保重!”剑起剑落,顶上三花落地,原本长势正好的三花迅速的凋零、枯萎。
“咳——”面色苍白如纸的苏瑾咳出一口鲜血,清泪滚滚而下,曾经的梦想,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