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尼的灵魂投影迅速的溃败,消失在了空气中,苏瑾的眼神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感情,抬起头,两界山是要变天了吗?
至于鬼将莫邪,则是满脸的兴奋,他清楚的知道,修士们一旦得罪了天罚山,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哈——哈——哈——哈——”
鬼将莫邪突然诡异地开口大笑,笑声只穿耳膜,不断地安抚着在火中挣扎的鬼兵鬼卒,让他们渐渐平静下来,安静地伫立在火中,接受死亡。
“真是不折不扣的蠢货,你以为逞得了一时之强,就永远都强了?”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为你背后的势力带来了多大的危险!”
“天罚山,你得罪不起!”
“本将死前能看到你的陪葬,不亏!”
鬼将莫邪看向苏瑾,一双赤红的眼眸中只有两个字——“解气”!
“说完了没有?”
苏瑾一记眼刀飞出,森然的看着鬼将莫邪,她不知道为何,自己明明已经帮他报了大半的仇,为何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似乎是有些酸楚,又似乎是有些无奈,其间夹杂着点点哀伤,但是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哀伤了。
苏瑾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心已经没有力气跳动了,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
自己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了他,那时的他比自己更狼狈!
他为了自己毅然决定下山不如乱世,这已经是第二次置之生死于度外,自己却总是无能为力!
他的实力虽然不强,但是总喜欢逞强,明明知道留下的人凶多吉少,还是要逞强将自己留下来!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自己的泪腺,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世界全部填满。
是不是自己当吃没有同意他趟这样浑水,他还会在开阳山上完完整整的修炼。
与叶秀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从记忆中一一回放,叶秀的身影,叶秀的笑容,叶秀的好,叶秀的坏,都似乎要被永久的尘封在记忆中了,变成自己心脏上的一道疤,不管自己修行千万年都无法抹去的一道心结。
眼泪从眼角自然滑落,一点一点浸湿了面纱,苏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完全的释放出自己的力量!
“鬼修杀他一个,我就荡平你一个鬼界!”
苏瑾的脸色在赤红色火焰的映衬下,越显冰寒,杀气从体内咆哮而出,火焰越烧越旺盛!
身处在焚神烈焰中的鬼兵鬼卒,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冷还是热,只感觉身上被一种强势的气息锁定死,烈焰灼神,寒从胆边生。
“就凭你?不知天高地厚!冥界随便来一个人,都不是你能够抵挡的!”
鬼将莫邪一掌震开汹涌而来的火焰,跳到一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不甘心的咆哮道!
“小小人族修士,竟然妄称踏平鬼界,真是不知好歹!让婆婆来教训教训你!”
一片红云从通往鬼界的界门中飘出,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老妇的声音。
苏瑾抬头向天空中看去,只见一名身穿血袍的老妇凌空而立,手中的人骨权杖散发着惨白渗人的光芒。
冷,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意直接将焚身火焰都压低了几分。
“丫头,是你自己收了这焚神焰,还是婆婆我用这血河水给你泼灭!”八壹中文網
老妇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人骨权杖上部的骷髅,随手弹出一点血水,落在焚神火焰上,“嗤”的一声,果真浇灭了一道三寸长的火苗。
血河婆婆三角眼中闪烁着奸诈的光芒,却想努力营造出一种慈祥的样子,老菊花般满是褶子的脸皮颤颤巍巍的,让人看了就心生寒意。
“婆婆!拿下她,不然我等根本无法向鬼王复命!”
鬼将莫邪一个纵跳,跳出火圈,艰难地腾空而起,摇摇晃晃爬云而上,想要揪住血河婆婆的衣角寻求庇佑。
“滚开!丢人现眼的东西!你的狗爪子要是敢污了婆婆的新衣,我就拆了你全身的骨头!一寸一寸斩断了,放在地火上炖汤喝!”
血河婆婆看了一眼紧紧揪着她衣角的鬼将莫邪,眉间尽是嫌弃之色,人骨权杖狠狠地戳在了鬼将莫邪的手骨上,将其击落,身上散发出冰天雪地的寒意,让人感觉全身都要被冰封!
“丫头,将你的仙根交出来,婆婆替你保管好不好,你就可怜可怜婆婆在地下吃了无数年的寒食生肉,老人家胃口吃不消,将你灵根上的火焰借给婆婆,让婆婆温温汤,喝口热乎的,行不?”血河婆婆继续诱惑道。
鬼将莫邪衰落在地,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背,眸光闪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良久,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打量着凌空而立的血河婆婆,内心翻江倒海。
难怪一直都难以请得动的血河婆婆,这次来的这么急切,原来她是打着这般主意!
她敢!她怎么敢!
不说人族修士不容这些,夺人仙根,断人仙路这种做法即使在冥界,也是死罪!
“幽幽黄泉落九天,我问冥河去昔年。干饮一瓢血河水,疑是仙机落九天!”
血河婆婆捏着兰花指一点一点地向地面上弹下血河水,焚神焰被迅速的浇灭,包括苏瑾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寒冷与萧瑟。
传闻血河水发源于六界中最阴邪的地方——血泉,相传血泉是开天大神盘古的肚脐所化,不过这些都不可考,众人知道的事,只要沾上一点血河水,便再也无法进轮回,因为太脏!脏到连轮回都不足以洗净这些阴邪之气!
焚神火焰似乎还在不甘心的与血河水抵抗,若是苏瑾的修为与血河婆婆的修为相当,那还有一争之力,只是二人实力悬殊,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焚神火焰在地面上一寸一寸的收缩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点点血河水滴落在地面上,不知存在了多少年而不倒的青石轰然倒塌,一个触目惊心的长洞出现在练兵场中。
“嗤——”
“嗤——”
在血河水的腐蚀作用下,几个呼吸间,练兵场便出现了一片坑坑洼洼,卡擦卡擦的声音自地底想起,似乎整片两界山都在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