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听到鲲鹏的话,微微一惊,疑问道:“何为天残之术?”
“天残之术,说到底,就是自残之术,利用天地间的威能不断将自己折腾,从而降低自己在天地间的存在感,每用一次天残之术,都是一次破而后立。等到有一天,你利用天残之术彻底将自己在天地间的存在感彻底化为虚无时,就算你捅破了天,这片天地也无法奈何得了你!只不过,这天残之术修行起来极其暴戾,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毫不为过。”鲲鹏解释道。
叶秀闻言,心中惊愕,没想到世间竟然有这样神奇的术法,能够将自己在天地间除名,那才是真正的逍遥。但是天残之术修行时带来的负面结果,也让叶秀一时间有些犹豫。
九死一生,那是有多么难!人死如灯灭,若是自己连命都没了,那还有什么修的念头。
“小子,相信我,就算天下人都死了,你也不会死!因为,这天地间需要你,所以,你心中的顾虑都是无用的,记住本大爷的一句话,永远都不要为了还没有发生的那些可有可无的事情拧巴!只有经历了大禁锢,大束缚,你才能真正地做到大逍遥,大自由!”
鲲鹏的这番话是极有效果的,叶秀听完之后,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胸通透,双目之中满是清亮之色。
“对啊,我修炼的就是《扶桑不死经》,既然号称不死,那又何须担心将来之事!一切都在人为之中!”叶秀心道。
“主人,天残可有能够帮得上你的!”天残见叶秀皱眉,原以为是叶秀对自己不喜,见叶秀的眉头舒展开来,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可知道,你们族中有天残之术这种术法?”叶秀看向天残,问道。
天残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道:“禁术!”
叶秀点头,那天残之术听鲲鹏说的那般凶险,能被天苍海族称为是禁术也不为过,开口问道:“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说完这番话,叶秀也觉得自己的这话有点唐突,补充说道:“既然是禁术,那你自然应该先向你族中的长者请一道辞令的。”
天残苦笑着摇头道:“无须,在遇到主任之前,天苍海族的气数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整个天苍海族只剩下我一人了,剩下的那些小蛇,不过是这岛上原生的一些土著罢了。”
叶秀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的唐突,道:“抱歉,我不知道竟然是这样,言语中多有唐突,请见谅。”
见叶秀要向自己拱手施道歉礼,天残连忙扶住叶秀的身影,惊惶道:“万万使不得,主人对天苍海族有恩,又帮我解了血脉之中的诅咒,若是和我这般客气,那就真是折煞我了。”
叶秀笑道:“以后不用叫我主人,叫我名字即可,吾名叶秀。”
天残身子一个哆嗦,惶恐道:“天残不敢。”
“……”叶秀不知道该如何和面前的这个死脑筋解释清楚,只好妥协道:“随你吧,你还是先带着我去看看天残之术,那术法对我有用。”
天残点点头,垂头走在前面,行走到一块孤岛上孤零零的巨石前时,用力推开巨石,出现一个满是荒莽气息的洞口。
叶秀随着天残踏入洞中,全身仿佛是被针扎了一下般,猛地一阵刺痛,转瞬即逝。
叶秀皱眉咧咧嘴,目光打量着这古洞中的景致,两侧镶嵌着无数颗灰黄色的珠子,叶秀伸手摸了摸,入手滑腻,不知道是用何种宝石雕刻而成,心中暗暗赞叹,开口问道:“天残,这里是何处?”
天残笑着回答道:“天苍海族的禁地,族中的每一位长者故去之前,都会拖后人在他死之后将双眸挖下,镶嵌在洞壁上,就是先前主人所摸得那些珠子,都是先人的眼珠。”
叶秀心中大骇,仿佛是触电了一般,连忙将手从洞壁上撤下来,强装镇定,开口问道:“肉体死亡之后,不是讲究着入土为安吗?为何要将这双瞳取下,让自己死后都不得安宁?”
天残苦笑一声,洞穴拐了几拐,走到一条比较宽敞的路上,答道:“这也算是先人们的一点执念吧!因为他们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天苍海族辉煌的那日,所以他们更加期望着死后能够看到,只是……”
见天残的语调有些落寞,叶秀走上前,拍拍天残的肩膀,安慰道:“会看到的。”
其实,叶秀和天残的经历何其相似,二人都是出生在昔日的望族之中,如今却都落寞了,不过叶秀起码还有亲人在,族中的气运未被完全断掉,而天残,昔日无比辉煌的黄龙一族,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了……
“族中老人曾经说过,天残之术的修行一途十分凶险,主人看看就好,千万不要以身试法,否则……”余下的话天残没有多说,但是从他哽咽的语气中,叶秀已经猜到了大概,定然是这天苍海族之中,有人曾经试过天残之术,而且下场定然凄惨无比。
二人均陷入了沉默之中,行走了将近两百米,终于看到了一点光芒。
抬头向上看去,叶秀心中惊叹,此刻的他和天残身处在一座透明的甬道之中,甬道之外,还可以看到粼粼的水光和游来游去的鱼儿。
甬道不断蜿蜒向上,见叶秀双目迷茫,天残开口解释道:“这是昔日的黄龙老祖坐化之后的遗骸之中,黄龙老祖修为高超,虽然被贬为蛇身,但是一身强骨早已晶莹如玉,他知道我们被下了终生不能入水的诅咒,因此将自己沉在了东海之中,生生忍受水元的蚀骨之痛而死,死后,族中先人遵循老祖遗骸,将老祖的玉骨掏空,才建立了这天苍禁地。而主人你要看的天残之术,就放在这天苍禁地的顶端,也就是老祖的脑骨之中。”
叶秀全身一个寒颤,感情自己一直都在人家的遗骨中走来走去,原本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现在看来,却是冷气森森。
天残笑了笑,脚步停下,指着前方道:“到了,那对龙角,就是天残之术的记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