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小心!”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艾丝薇瞳孔骤然放大,她立刻进入了扮演状态。
然后紧接着,她发现了不对,那些黑盒子中弹出来的小丑头压根没搭理她,全部统一凝望着她的身后。
她的身后,已经有银白的光辉闪耀。
艾丝薇的扮演角色是日向雏田,拥有着‘白眼’,所以,无需回头,她也看到了身后发生的情况——林一面色冰冷的注视着小丑盒子,同时抬起了右手,挥洒出银色的光辉。
“冷静,大黑屋中有着特质感应器,此刻的突发情况肯定已经传送到了外面,你如果变身的话……”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因为林一并没有变身,他挥洒出的那些银色的光辉如同星屑朝她这边飘扬过来,并将她笼罩。
一刹那,她有种直觉,有种虚无中朝她悄无声息覆盖而来的某种不详被消融瓦解。
“看见,也会被污染。”林一平静的收回手,迈步往前挡在了艾丝薇的前方。
艾丝薇没有再多言什么,总部在针对黑盒子的研究中已经发现了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黑盒子被收容进了特制的大黑屋,且大黑屋中只存在特制感应器并没有安装视频监控的原因。
只不过刚刚一进入房间,一直处于沉寂状态的黑盒就突然出现变化着实让她慌了一瞬。
此刻,她望着挡在自己前方的背影,重新恢复了冷静。
兹……
这时,隔绝服头盔中的耳麦响起了声音:
“艾丝薇,发生了什么?我们收到了大黑屋传感器传出的异常数据。立刻汇报目前情况。”
声音是张涛的,语气很严肃。他们全部在监控中心,实时关注着收容黑盒的大黑屋动静。
艾丝薇冷静的回复:“暂时没发生什么异常,不过为了防止意外情况,我提前进入了扮演状态,并且让林一提高了我的角色获得度上限。也许这个过程在传感器的感应中属于异常情况。”
“好,虽然不知道你们去里面的目的是什么,但抓紧时间完成,越早出来,大家越安心。”
“放心,张叔。”艾丝薇话音落下,耳麦中再度传出‘兹……’的一声,张涛那边主动切断了通讯。
呼……无声的呼出一口气后,艾丝薇对林一道:“接下来你想干什么就放开干吧,但是不要引发太大的动静。”
为了获得这次进入大黑屋的权限,她谎称在空原市得到了神秘物品可以对小丑遗留的黑盒产生效果。
这并不是没有说服性的,毕竟当初她就给总部送过一个保存着视频的u盘——u盘的来历艾丝薇一直向总部隐瞒着。
“放心,我心里有数。”林一回应着艾丝薇,朝双层真空玻璃搭建的房间靠近,艾丝薇则站在原地,并不打算跟过去。
存放在透明玻璃间中的小丑盒子总计有八个,随着林一距离玻璃隔间越来越近,它们开始摇摇晃晃,且幅度越来越大,继而演变成了蹦蹦跳跳。
最终,当林一驻足在玻璃隔间前方时,它们蹦跳着排列成了整齐的一排。
而后,仿佛幻听一般,林一的耳边响起了八道重叠的尖锐的低语:
“欢迎……光临。”
轰——
叠音低语落下的一瞬,林一视野中的景象轰然坍塌,黑雾如泥石流般从前方翻涌而来,瞬间将他吞没。
但很快,蒙蒙的银光如萤火般亮起,继而越发的明亮,如炬火,将黑雾驱散,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散发着光亮的林一望向了四周,周围已经不再是大黑屋中的样子,而是一个僵硬的、冰冷的、没有任何色彩的马戏团。
他正站在圆形的巨大舞台上,身后是一排排由低往高的观众席,但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位观众。
舞台的周围,是一个个怪异的定格的身影:
有咆哮状的丑陋巨人;
有穿着古老日式铠甲的漆黑武士
有身着绚丽长袍,仪态高傲的黝黑法老;
有如同蝙蝠的肿胀怪物;
有浑身墨黑色的瘦削人类男性;
也有以扇掩面的娇艳少女……
定格的身影很多,就如同蜡像馆中的蜡像,也好似没有上色的塑料道具,被杂乱的摆放着,有的倒在地上,有的倾斜着压在其他蜡像上。
幻境吗?
林一扫视过周围杂乱的‘蜡像’,并从阿伦斯那儿得到了‘这里算是一种幻境’的回应。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林一微微放下心,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他的前方,舞台的最深处,也就是与后台的连接处,被漆黑所笼罩的地方,响起了林一熟悉的尖笑声:
嘻——嘻——嘻——嘻——
随着尖笑声的响起,一张图着夸张油彩的小丑脸从阴暗中凸显了出来,而后,他说出了一句纯正的、没有任何发音错误的现世神州语:
“好久不见……奈迦。”
林一则冰冷的注视着阴影中凸显出的小丑脸庞,声音响起:
“果然,那些黑盒子也是你留下的伏笔,看来主要目的就是将我带到这里。”
接着,他哼笑了一声:“都说英雄短命鬼难死,我早就应该明白,那次的封印不可能真正的解决你。”
接着,他的眼睛微眯起:“而且,看来你这段时间,接触了不少东西嘛?”
在封印前,小丑每一次出现,都是说着旧世的克卜丹语,而上次解决萨多时,对方便已经能流畅的说现世语了。
不过,林一在乎的并不是这个,他话锋一转,问出了一个问题:
“游戏指得是什么?”
萨多被他击杀后,他听到了‘游戏开始啦’的声音,当时他便怀疑萨多的死亡被关联的事件应该就是与‘游戏’有关。
当他的问题问出来后,阴影中小丑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游戏,就是游戏。”
林一嗤笑了一声:“你这个回答也能算回答?”
“当然,你按下了游戏的按钮,也已经来到了舞台。”小丑扬起了双手,露出了高兴地神情,“这里,便是游戏的舞台。”
小丑似乎情绪十分愉悦,但林一却蹙眉:“你故意被封印,并留下伏笔大费周折的制造了此时此刻的见面,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
小丑收敛了笑,摇起了头:“不不不,见面并不是我的目的。”
他‘挠’了一下头上扭曲的王冠,竖起了一根手指:“你毁灭萨多,是触发游戏的条件。”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你来到这里,是你参与这个游戏的条件。只有来到了这里,你就参与了游戏,而且无法拒绝了。”
说到这里,小丑再度发出尖笑声。
但下一秒,猛然绽放的光芒以及林一的声音打断了小丑的笑声:“那小爷就砸了你这破舞台!”
银色的巨大拳头从光芒中砸了出来。
林一直接变身为奈迦,朝小丑乃至这个舞台发起了攻击,甚至可以说,他主要攻击的,反而正是这个舞台。
然而,还未等他攻击真正落下,小丑便往后退了一步,脸庞再度隐没在了黑暗中。
刹那,整个马戏团轰然爆散成了黑雾,如同退潮般朝着涌现时的来向退去。
林一猛的睁开眼,眼前,浮现出了透明的玻璃隔间,隔间中,是八个已经正在灰飞烟灭的黑盒子——他回到了大黑屋内。
而艾丝薇望着正在灰飞烟灭的黑盒子,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要说什么,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八个盒子弹出来的小丑头就突然蹦蹦跳跳着解体消散。
接着,她看到,刚才走到了玻璃隔间外就一动不动,持续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林一突然挥拳砸在了玻璃上,并伴随着一声国骂:
“艹,啥都没问到,还他妈被摆了一道!”
林一是真的气,他想到了黑盒极大可能是小丑留下的伏笔,也做好了这黑盒会变成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和他打起来。
但谁知道,事情的发展压根不是他想像的那样……从小丑的话来看,他不来找这黑盒子,似乎反而不会陷入那劳什子游戏。
结果现在,游戏是啥游戏他都不知道,就陷进去了,属实是血亏。
这时,他的眼中,阿伦斯的文字跳了出来,且显得慢条斯理:
「别一口一个小丑,人家有自己的名字。」
嚯~妈的,刚才你怎么屁都不放一个,这会儿反而跳出来了?看到阿伦斯的文字后,林一也是不爽道。
「那不是不打算妨碍你打探消息吗?结果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再说了,你问本书那是不是幻境的时候,本书不是回答了吗?」
阿伦斯也是张口就有理。
林一不屑的哼了一声:“切,那你倒是说说,那小丑叫啥?”
阿伦斯抖抖书页,然后慢条斯理的显示道:
「他是戏耍者,安法姆·拉托提普;亦是千面之神于霍恩纳大陆的化身之一,曾被伟大的洛斯斐克大人打爆了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