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世硬着头皮对叶晏婉解释道:
“姑姑言重了,什么禁足,不过是本相与夫人一时吵嘴怄气的话罢了,这等家宅妻妾间的小事,姑姑还是不要打扰太后费心为好。”
叶晏婉却反问:
“小事?相爷乃众臣之首,朝堂后宅,一言一行皆是大事。更何况,太后为何一力促成摄政王府与相府的姻亲,相爷难道不明白吗?”
慕安世沉下目光。
摄政王夜千玄,那是先帝给太后留下来的人!
兵权与政权尽握于他一人之手,偏偏太后和幼帝都还极其信任他,想要离间他们简直难于登天!
太后之所以让他的女儿嫁入摄政王府,说得好听,是拉拢他这个丞相,让他与摄政王同心扶持幼帝。
可若说难听点,那就是想牵制他罢了!
看来,自己今日就算是装,也得做出番样子才成。
不然这叶晏婉要是跑到太后面前编排自己,更是麻烦!
想到这儿,慕安世道:
“本相明白,稍候便让府中姨娘将汐儿的东西悉数都还回来。”
床榻上,慕云汐一边撸着怀里的小狐狸,一边眨着乌溜溜的眼睛,问:
“那娘亲的东西呢?”
“……”慕安世只觉得脑仁子疼。
叶晏婉听了,心下了然——王妃的重点,是在给温氏出气呢。
于是她叹口气,对慕安世道:
“当年,犹记得相爷只是个五品文官,而夫人却是高贵的侯府嫡女,您与夫人情比金坚,为了与夫人在一起,不惜入赘侯府。
那时,世人都说您之所以甘愿当个倒插门女婿,并非为了夫人,而是为了攀附侯府的势力。可夫人她却一直维护着您。
老侯爷最后不忍心,还是让您独自扩了府邸,也同意让夫人下嫁给您,更不忘举荐您的仕途。
如今,相爷功成名就,却宠妾灭妻!难道不怕被满朝文武笑话吗?”
叶晏婉这一番话,让温照筠回忆起了十数年前那段往事,满腹委屈袭上心头,忍不住哽咽出声。
可慕安世听着,却只觉得窝火!
当过倒插门女婿,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
什么狗屁情比金坚?
那些年,若不是为了得到侯府的助力,在朝堂上一步登天,他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地讨好温氏?!
可偏偏这些又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只能暗中咬紧后槽牙,假装悔悟:
“是本相糊涂了,来人,去惜花院,现在就把扣下的东西全送回来!再把苏昭若叫过来,听夫人问责!”
顿了顿,他又对温照筠道:
“这两日委屈夫人了。”
温照筠听了慕安世这话,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可依然难免怨怪:
“我受委屈没什么,可怜的是汐儿!汐儿伤成这样,你还没有关心过她!你真的该多疼疼我们的汐儿!”
一边说着,温照筠一边赌气似的,端起桌上的那碗糯米圆子,递到慕安世的手里:
“这是汐儿爱吃的,你来!喂给汐儿吃!用这个小勺子,先吹温,再一口一口地喂!”
慕安世麻木地接过那碗糯米圆子:“……”
他恨不得在这羹里下毒,毒死那个小逆女!
现在这个蠢妇人居然让他喂她?
可是,自己刚刚道了歉,叶晏婉还在边上看着,这戏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于是他强行忍下怒火,开始对着那碗糯米圆子,吹气降温。
然而,他刚吹了没几口……
就听到床榻上的那个小人儿嫌弃道:
“口气好臭,糯米圆子里都有屁味儿了,我才不吃。”
慕安世登时嘴角一抽!
口气……
屁味儿?
好个该死的逆女!那他的嘴成什么了?!
温照筠一脸懵逼地把碗端了回去,狐疑地闻了闻:
“夫君,你今日盥洗时没有口含香片吗?”
慕安世已经气到变形:“……”
叶晏婉是一品宫令,一向优雅端方,此刻却在旁边忍笑忍得辛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