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
丞相府,书房。
一个罩着黑袍,带着兜帽的中年男人坐在慕安世对面,阴阳怪气道:
“温牧雪戒备重重,我们花费了好大力气,才买通了他身边的军帐随从,让他中了寒血之毒,谁能想到,全天下最毒的毒药竟都杀不死温牧雪!”
说话的,正是原本应该在南疆镇守的大将军——宋怀远。
此番他隐藏踪迹,悄悄回京,全是因为得知了温牧雪没死的消息!
他把这一切都归罪在慕安世的头上!
宋怀远对慕安世冷笑了两声,语气极尽嘲讽,接着道:
“慕相爷,这可都是因为你那个医术冠绝的‘好’女儿!是她把温牧雪给救了!”
呯!!
慕安世再也忍不下去,一把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那个该死的小孽畜!她一定是个邪祟!”
宋怀远无视他的怒气,沉着脸,冷哼:
“这次,一击不成,温牧雪以后定然就有了防范,要是再想杀他,可就难于登天了!”
慕安世听得一脸烦躁!
他恨不得把慕云汐那个逆女立刻抓到眼前,活活掐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别让温牧雪抓到证据!”
宋怀远阴沉道:
“这是自然。我已经斩草除根了。但以温牧雪和夜千玄的才智手腕,即使没有证据,他们也一定会回击,咱们必须得做好准备才行!”。
慕安世紧皱着眉,脸上满是阴鸷:
“这些我知道……行了,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先回南疆去吧,别被人查出了行迹。”
宋怀远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但他已经跟慕安世绑在了一条船上,后面的事该怎么办,还得靠慕安世安排。
这时,书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起先,是一个女子尖锐的吵闹声:
“都给我让开,我要去见父亲!”
宋怀远听出这是相府二小姐慕嘉柔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书房外面的下人们开始劝阻:
“二小姐,老爷正在书房待客,实在不方便见你!
“是啊,二小姐,你眼睛还没好,还是回屋歇着,别出来走动为好。”
宋怀远越听越纳闷:
这些下人们的声音,怎么有些奇怪?
像是都在捂着鼻子说话似的?
这会儿,门外又传来了慕嘉柔娇弱悲戚的哭诉声:
“爹爹!您这两天一直躲着我,难道是嫌弃我了吗?”
宋怀远闻言,看了看慕安世。
却发现,慕安世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而且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尴尬?
慕嘉柔还在外面呜呜地哭着:
“可女儿都是被慕云汐害的啊!爹爹!你说要找奇人异士给女儿看看,可至今也没个动静了,眼看下个月就是公主的生辰宴会,再这样下去,女儿就废了啊!”
慕嘉柔眼看慕安世还是没有反应,干脆一咬牙,跪在了书房外面,声音越发悲切:
“爹爹,女儿想去赴宴,想让自己快些好起来,一心都是为了家族,为了让爹爹你面上增光啊!”
最关键的是,这次生辰宴,是她重新获得五公主信任的最好机会。
她绝不能错过!
慕安世本来因为温牧雪没死的事,就够闹心了,现在听得更加心烦意乱!
嘉柔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见客吗?
这个女儿一向分寸拿捏得很好,怎么现在也这么不懂事了?!
“呕!!”
一旁的宋怀远干呕了几声,脸色猛地古怪起来!
他隔着门,竟然闻到了一股冲脑壳的骚臭味!
宋怀远赶紧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
“慕相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如此恶臭的气味?!”
宋怀远简直无语,这也太特么熏得慌了!
此时此刻,慕安世的脸,阴沉得简直能滴下水来!
可如此丢脸的事,他又怎么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