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世在须臾之间纠结了无数个心思,终于,进一步试探:
“既然神元这么宝贵,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自己动手不好吗?”
段离知道,棋子已经入了圈套。
他玩弄着手上的茶盏,不疾不徐道:
“要想夺取神元,需要先找到一件宝器。
天下之大,我势单力孤。
而相爷您就不一样了,您是当朝丞相,你我合作,做事会方便很多。
更何况,国师和令千金的体内都有神元。
我一个人,消化不了两颗,所以事成之后,相爷与我各取所需,如何?”
——这个解释听起来倒也合理。
慕安世听完,又沉吟了许久,才冷冷道:
“呵,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本相现在处境艰难,恐怕也不能给你太多帮助。”
温牧雪已经活着回来了。
那接下来,他和夜千玄一定会联手对付自己!
原本,温照筠那个贱妇在他手里,还能拖一拖。
可现在,那个贱妇带着小孽种走了。
温牧雪行事再也不用顾忌,他哪还有心力找什么宝器?!
然而,段离却似乎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既然要合作,我自有办法帮相爷摆脱困境——只要京都内乱起来,那些人自然就没有精力再针对相爷您了。”
顿了顿,他又提醒道:
“所以,后续一段时间之内,相爷不必再去招惹他们,只需以静制动,安心寻找宝器。”
慕安世深深地看了段离一眼:
“你准备怎么让京都城乱起来?”
段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那就请相爷,拭目以待。”
……
……
另一边。
温照筠带着几箱子东西,出相府,入侯府。
京都城内,不消半日,消息就传扬开了。
“别管外面那些碎嘴的话,他们愿意说什么就随他们去,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
温老夫人生怕自己这个死心眼的蠢笨女儿又犯傻,于是拉着她的手,小心地开导。
温照筠点了点头,眼眶里热热的:
“娘亲,您放心,女儿前半生浑浑噩噩,惹得您和父亲操心劳力,属实不孝!以后……以后女儿哪儿也不去了,就留在您膝下尽孝!”
说到一半,她忍不住哽咽了:
“倒是母亲,您别嫌我这么大人了,还留在府里吃白饭就成!”
温老夫人见她是真的想开了,欣慰不已,眼睛还湿着,嘴上却笑了:
“你自己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说这种孩子话!”
一声嗔怪,牵动着老人的眼角眉梢,带起温柔慈爱的皱纹。
母女两个破涕而笑,不约而同地给对方拭干眼泪。
温牧雪站在一旁,安静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神色很闲适,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弧。
他侧过眸,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又奶又凶的小身影。
而后,眉头蹙起。
“长姐,汐儿呢?她没和你一起回来?”
温照筠闻言点了点头,思考着措辞:
“嗯,汐儿她……”
她微微一顿。
不好跟母亲说汐儿消失,否则,恐怕又难以解释。
于是她改口道:
“汐儿她有事要去办,狗不理示意让我们先回来的。”
温牧雪垂下眸光,将视线定在了狗不理的身上,音色微沉:
“怎么回事?汐儿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