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心里对慕安世极为不屑。
一个棋子而已，还跟他要交代？
再说了，慕云汐是慕安世的女儿，他连自己的种都拿捏不住，还有脸怪他？
但慕安世对他还有用处，所以段离压下火气，道：
“我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竟然连上古的《百鸟朝凤》曲都能破，是我疏漏了。”
慕安世听完，眉头骤然蹙起，脸色不善地反问：
“哼，难道你看不出那个孽障的深浅？”
段离脸色一僵：
“……是，她藏得太深了。”
他只能看出那个小丫头的神元力量很强，但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他至今都无法估量！
慕安世看了他一会儿，才冷冷地开口：
“哼，生辰宴上，嘉柔本该引来百鸟朝凤，全都被她换成了蛤蟆！本相这脸，算是丢到家了！”
段离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声音充满了蛊惑：
“等到神元到手，天下都是相爷的，到时，谁还敢再提及相爷那些丑事？”
慕安世目光闪动，抿了抿嘴，没说话。
没错。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为了大业，忍一忍倒也是不是不能接受。
慕安世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慕嘉柔，冷声问道：
“现在柔儿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她身上到处都是被蛤蟆咬的伤口，脸也都烂了，这两天一直说胡话，你有没有办法？”
慕安世现在几乎已经把慕嘉柔当成活死人了。
就连跟段离交谈，都懒得避着她。
段离俯下身，粗略看了看慕嘉柔的伤口，差点没被那些烂肉给恶心吐了！
他拧着眉，把那股反胃的感觉忍下，才道：
“那些伤口不是被咬的，蛤蟆的攻击一般不是撕咬，而是放毒。她的伤，是因为粘了蛤蟆毒液之后，忍受不了痒痛，自己到处乱抓，结果毒液深入创口，越发严重，才形成的。”
慕安世皱了皱眉：“那可还有救？”
段离取出两瓶药，递给慕安世：
“此药内服，可助小姐呕出体内污物，另外一瓶则在清创之后外敷，可令伤口尽快修复，只是……”
“只是什么？”慕安世沉着脸问。
段离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只是，慕小姐身上这些密密麻麻的伤疤，是去不掉了，那张脸，恐怕也保不住了。”
慕嘉柔意识不清，嘴里胡话连篇，这会儿却像是听懂了什么似的：
“不…我的脸……不可以……”
慕安世听着她那些胡话，心里也烦得很。
他不禁扪心自问，为何上天要如此薄待他？！
他出身贫苦，费尽心思才爬到相位，本以为后福无限。
然后，他前前后后，儿子们都早早夭折，最后只留下三个不成器的女儿。
慕似锦脑子蠢钝如猪，慕云汐是个白眼狼小孽障！
唯独慕嘉柔还勉强堪用，现在却也成了这副样子！
一定是温照筠那个贱妇克的他！
“爹爹……爹爹……”
慕嘉柔像是比之前清醒了一下，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
“求求爹爹，保住我的脸……”
如果让她顶着这么一张丑陋的脸，她可怎么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