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楼半天没说话。
因出来得比较久了，夜风很凉，他没一会儿就掩着唇低咳起来。
他一咳，脸色更白，唇色浅淡，微微低了身子，又美又娇贵。
慕云汐见他这样，板着小脸，也不忍心再怪他，只问：
“你是不是想去宰那只鬼修？”
“嗯。”
“小凤凰，你觉得你现在还宰得动吗？”
萧月楼：“……我怎么就宰不动了？”
他一翅膀过去就能把他扇个魂飞魄散。
虽然没了凤元，他折损了大半的修为，但想杀死一只夺舍的鬼修，倒也不难。
慕云汐摇了摇头：
“不管你杀得动还是杀不动，段离都要过两天再宰。先查出那些失踪的人都被他关在哪儿。”
——她还等着吃阿悦做的蛋黄酥呢。
萧月楼微微点头：“嗯，这个容易。”
说完，他双眸微微闭上，散出一缕神识。
原本寂静的夜空忽然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鸟啼，一瞬间，成千上万的鸟儿被他这缕神识吸引，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有几只小鸟还大着胆子，亲近地落在他的肩头。
萧月楼薄唇轻轻翕动，无声地说了些什么。
须臾之后，鸟儿又像是收了什么指令，四散而去。
萧月楼睁开眼眸，脸上带着一抹浅笑：
“最迟明日傍晚，应该就会查出来。”
慕云汐知道这是凤凰一族的独有天赋：号令百鸟。
她虽然是神，可如果想让生灵为自己办事，也只能用耗费神力，用威压震慑，或是操控生灵的意志。
可小凤凰却不一样。
整个鸟族，都是他的臣下，他的信徒，可以让他随意驱使。
慕云汐心里羡慕，小脸上却是一脸冷漠：
“嗯，鸟族势力庞大，长见识了。”
萧月楼：“……”
他怎么听着有点别扭。
她在羡慕？
又见，慕云汐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不早了，先回去睡觉吧。”
说完，转身对夜千玄道：
“小玄玄？”
夜千玄看着这只凤凰号令百鸟大出风头，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
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表情。
只在此刻，听到慕云汐叫他，他才淡淡地开了口：
“嗯，回去吧。”
萧月楼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凤眸微凝：
“汐儿，你和他住在一起？”
慕云汐点了点头：“嗯，我最近住在小玄玄家里。”
萧月楼眸光微垂。
其实，他瞒了她一件事。
她猜的是对的——
上古那场神劫，所有的神都陨灭了，他当年只是一只雏凤，又怎么逃得过？
就像她活下来，不得不借助人类的宿体一样。
他能活下来，也是有代价的。
他与天道邪神做了交易，用死后凤魂为奴的条件，才换来了人间的三千年寿命。
值得庆幸，这最后一年，他终于等到了她的回归。
却又可惜，他不能陪她太久了。
所以他才着急，急着把凤元给她，急着为她斩平阻碍，想助她重修神身。
他之所以伤病过重，不只是失去凤元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时日将至。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一身凤骨，一世修为，才可以随便折腾。
他一直担心自己瞒不了她太久。
等到他死的时候，她会不会怪他没说？
但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放心了。
萧月楼静静看着慕云汐，笑了笑：“嗯，你们住在一起……也挺好的。”
她身边有人陪了，以后或许，会少怪他一点。
慕云汐望着萧月楼苍白病倦的脸色，说道：
“小凤凰，你也赶紧回国师府养伤，别闹事。”
“嗯，你放心。”
他温温柔柔，十分乖巧地答应了。
于是慕云汐和夜千玄就放心地走了。
只不过——
片刻之后。
萧月楼扭头就去相府，放了一把火！八壹中文網
火浪滔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