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的鲜血狂流不止。
他全身都在颤抖！
他还有最后一个底牌，原本不打算用——
那东西太危险了，他怕自己一旦放出来，会压不住。
而且，用了那东西，慕云汐这小丫头估计会直接死在这儿！
到时候，他心心念念夺取神元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可现在……
他觉得，要是再不用，自己马上就要被这小丫头踩爆了！
然而就在这时，慕云汐停了。
她抬眸看向夜千玄。
只见，夜千玄的身上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邪力。
他闭着眼睛，苍白的脸上眉头紧蹙，额头上冷汗涔涔，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慕云汐像踢垃圾一样，把段离踢到一边，回到夜千玄身边：
“小玄玄？”
他没反应，手指凉得像冰，一点温度都没有。
慕云汐皱眉。
为什么这座地陵中的邪力，都在往小玄玄体内汇聚？
不过最奇怪的是，寻常人被这些邪力入体，不死也得重伤，可小玄玄虽然看似痛苦，但身体好像……还好？
这时，牢笼里，阿悦忽然道：
“王妃，那个家伙往地宫深处跑了。”
慕云汐转过小脸，扫了一眼段离仓惶逃跑的背影，小奶声淡淡的：
“嗯。没事。”
跑？他逃得掉吗？
方向都奔错了。
段离不往出口跑，反而往地宫的更深处跑，只有两种可能：
要不，他脑子被她踩坏掉了，认不清哪边是出路。
要不，地宫深处，还有更大的秘密！
慕云汐没有去追。
小玄玄现在状态不对劲，她得守着，没空去捉死老鼠。
夜千玄靠着石壁，喘息粗重，头痛欲裂。
不断地有一些碎裂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频频闪过。
“小玄玄？听得见我说话吗？”
夜千玄虚弱至极，显然还没清醒。
慕云汐看他一直撑着头，就伸出小手，覆在他的太阳穴上，帮他揉按。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气息，夜千玄原本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上，薄唇翕动，迷迷糊糊地说起了呓语：
“汐汐，他们说，我来自地狱，配不上你，怎么办？”
慕云汐：“……”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
“夜千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似乎是第一次，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名字。
然而夜千玄意识不清晰，再也没有确切地回应，只是来来回回地叫着她名字：
“云汐……”
“汐汐，汐汐……”
像是快死了，没她不行。
跟在叫魂儿似的。
慕云汐的小手有点僵。
她想起了那个画面——
【汐汐，他们都说，我来自地狱，鬼气森森的，配不上你，怎么办？】
曾经，那人如是问。
她哄他，顺便随口鄙视旁人：
【那些人都眼瞎，看不出来，咱们是绝配。】
他听完一愣，然后就慢慢地笑了：
“唔，绝配啊。”
那是慕云汐永远都忘不了的记忆。
他本是，阴邪无比，清冷至极的人。
可他看向她时，眼里却有温柔的光。
……
慕云汐的小手抚上夜千玄的脸，看着那张脸上，与记忆里那个人极其相似的眉眼。
她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地轻声：
“你是祸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