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鸣声清脆。
萧月楼神色疲倦，懒懒地听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竟要下床。
夕羽用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妖冶的声线吐出两个字：
“干嘛？”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淡。
可得知一切真相的萧月楼，已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从她的话音里，捕捉到那一丝掩藏在玩笑话里的紧张和关心。
萧月楼：“躺了太久，想出去看看。”
死神大人皱眉，声音凉凉地提醒：
“入秋了，外面冷，你现在的状态，离开这间屋子，根本走不出一百步，劝你惜命。”
这间屋子里一直熏着药香，她还做了一个小法阵，能让他尽量保持温暖。
外面可没有这些。
萧月楼动作一顿，用那一双美到逼人的凤眸，似笑非笑看着她：
“那就只走一百步。”
夕羽：“……”
萧月楼自顾自地给自己披外衫，因为虚弱，所以动作慢腾腾的。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衫，萧月楼走到门边还不忘问夕羽一句：
“你要一起吗？”
夕羽抱怀看着他那一身打扮，直接给气乐了。
“你就穿这个？”
萧月楼低眸，漂亮的眸子里难得露出一丝迷惑：“不好看？”
他和夕羽一样，不喜欢衣服上有繁复的花纹，他喜欢穿红，那颜色像火，妖艳无双，他觉得好看。
夕羽扬手，掌中邪光一闪，瞬间多了一件黑色的，毛绒绒的大斗篷，连着兜帽都是翻毛的。
她把那斗篷让萧月楼身上霸气地一披：
“套上这个，更好看。”
萧月楼脸色僵硬：“……”
他现在觉得自己不像凤凰。
他像个养貂的！
身为浴火而生的凤凰，他化成人后，一向是一袭赤红单衣，风雪无惧。
从来就没穿得这么丢脸过！
他低低地咳了两声，抬手就要脱，还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现在刚入秋，汐儿刚刚给我疗过伤，我感觉好多了，不至于穿得这么夸张，像过年了似的。”
夕羽按住他的手，不许他脱。
然后，她唇角一勾，笑里带着威胁，声音又冷又妖：
“那恭喜你，可以提前体验过年的感觉。你开心吗？”
萧月楼：“……”
过年他也从来不穿成这样。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夕羽毫不让步。
萧月楼无奈，最终妥协。
于是，夕羽陪着穿得像过年一样的萧月楼，走到国师府的府门外。
竹林里鸟叫声更加悦耳，秋风穿林而过，传来清冷的沙沙声。
才刚出来，萧月楼就走不动了，却也不想回去。
他扶着墙，勉强站着，欣赏竹景。
夕羽看出他气力不济，也不拆穿，就睨着他，唇角微勾，戏谑：
“怎么，站累了？要不要给你搬个摇椅出来啊？”
萧月楼听了，竟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可。”
夕羽：“……我是死神，拘你魂魄的死神，你知道吧？”
可不是你的侍女。
萧月楼看着她，眸色很深，苍白的唇，微扬着浅弧：
“知道。”
这乌鸦拘魂的本事，确实厉害。
正说着话，竹林内，一阵风迎面拍来。
萧月楼被风正面暴击，直接呛了一大口，头上的兜帽也被掀开，他来不及整理，弯腰呛咳得厉害。
夕羽皱眉，上前扶住他，顺便给他把那翻毛的兜帽重新戴好。
萧月楼咳弯了腰，夕羽犹豫了一下，索性用拥抱的姿势，抱住他，拍拍他的后心：
“还好吗？要不要回去？”
萧月楼咳得胸口疼，也不客气，直接借力靠在她的肩头，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
夕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浪，盘旋过她的耳蜗。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好转，却没像以前一样，忙着推开她，而是……
语气似真似假，他低低笑着，问了她一句：
“我现在就可以把魂给你，你要拘吗？死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