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玄把头埋在她用过的被子里,枕着她用过的枕头。
感受到周围充斥着与她有关的味道,他尝试克制自己——
等她回来。
说好的,她要负责的。
片刻之后,房门被推开了……
然而,来人却不是慕云汐。
夜千玄清冷的眸子淡淡地睨过去。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他音色寒凉,带着隐忍的寒气:
“身为驴,要有驴的自觉。本王什么时候允许你进汐汐的屋子了?”
来人正是听说自家王爷又又又受伤了,需要贴身照顾,于是紧急赶来的云渊。
他一来就被嫌弃,难免委屈:
“王爷,是小王妃说您身体不舒服,怕侯府的人不了解您的习惯,伺候不好,才特意让卑职过来的……”
委屈过后,云渊又一脸惊喜:
“诶,王爷,您的脑子不傻了?”
夜千玄嫌他碍眼:
“滚出去。”
这蠢东西把汐汐房间里的味道都搅乱了。
云渊刚要忍辱负重地滚。
夜千玄又坐起了身:
“算了,跟本王去个地方。”
……
侯府内院,一间最普通不过的客房外。
夜千玄刻意压抑了自己的气息,状似漫不经心地路过——
慕云汐和九霄就在这里面。
自从夜千玄回归了一部分力量之后,感官就变得极其敏锐,像是比从前放大了无数倍。
就算在院外,他也能很清晰地听清,房间里的一切声音。
云渊却不解:
“王爷,您说要欣赏侯府的风景,可侯府的花园在相反的方向呢,您为什么要在这儿待着?”
夜千玄凝神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慕云汐在亲手给九霄上药。
他闻到了药膏的味道。
眸光微寒。
偏偏云渊还在纳闷地自言自语:
“这儿有什么风景可赏的?就只有两棵枣树啊……”
夜千玄撑着额头,懒洋洋的:
“本王,想吃枣了,不行吗。”
那语气,像是裹了寒冬深雪。
说完,摄政王殿下还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攥在掌心,碾成了碎末。
云渊看着这一幕,不禁屏住了呼吸。
他总觉得自家王爷今日脾性好像有些变了?
这是在生什么闷气呢?
万一自己伺候不好,下一次被碾碎的,恐怕就不是叶子,而是他的脑袋了……
既然是来贴身照顾的,那就得先弄清楚自家王爷到底在气什么。
于是,云渊看着这几棵早就已经掉光了果子的树,小心翼翼试探地问:
“所以,王爷,您心情不好,是因为吃不到枣……馋的吗?”
夜千玄:“……”
不,他是想杀人,忍的。
云渊见夜千玄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
于是,又衷心地提议道:
“要不,卑职去南城糕点铺子里,给您买点枣糕回来?”
夜千玄冷眸扫了他一眼:
“顺便买副棺材。”
“棺材?”
云渊当即被吓到,紧接着露出了无比悲痛和不舍的表情:
“王爷,小王妃说您身体不适……难道是因为您……”
要死了吗?
当然,这几个字,云渊没敢说出口。
但一切都在他的欲言又止之中……
夜千玄那张俊美清冷,不带人间烟火气的脸,瞬间变得阴戾而僵硬:
“蠢货!”
所以,汐汐到底为什么要把这头驴找来伺候他?
她是不是嫌弃他命太长了?
夜千玄被气到胸口发闷。
这时,却见慕云汐推开房门,终于走了出来。
她走到夜千玄身边。
夜千玄紧抿着唇,凝着她的眼睛,没有率先说话。
他的表情,看似冷漠矜贵,可眸子里却像是流动着浅雾——
一抹妖异的紫色,若隐若现,像是在刻意提醒慕云汐:
他不高兴着呢。
慕云汐看着他被镇魂钉折磨得过度苍白,又幽怨气闷的脸,无奈地伸手,安抚似的拽了下他的衣角:
“走吧?”
夜千玄:“去哪儿?”
慕云汐:“不是想吃枣了吗?。”
——他以为,自己在外面能听到她和九霄说话的声音,那么她在房间里,难道就听不到他和云渊的对话了吗?
夜千玄:“……你要带本王去吃枣?”
慕云汐:“对啊,小玄玄,吃枣挺好的,正好,你需要补血。”
夜千玄一言难尽:“…………”
可他想吃的不是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