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在旁边听着，不禁在心里给自家王爷抹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王爷，卑职扶您过去吧？”
主要是他瞧王爷那惨白兮兮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怜了。
夜千玄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回廊上扫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
温牧雪正一脸幸灾乐祸地坐在廊下朝他招手，还揶揄：
“摄政王，来来，坐这儿来，别打扰汐儿，咱们一起嗑瓜子，天黑了还能一起赏月啊。”
夜千玄：“……”
北疆最近真的一点战事都没有么？
这姓温的一天天闲得没事干，赖在他的王府里泡狗就算了……
还老故意给他添堵？
夜千玄嘴上没发话，心里已经把温牧雪发配到了十万里地之外。
他寒着脸坐过去。
而后，目光深深地锁在院下那个衣裙明艳的少女身上。
初冬。
黄昏的夕光拂在院下，叶子枯黄落败。
整片天地都罩上了沉寂的暮色。
而唯有她的身影，在夜千玄的眼里，还是那么张扬生机，明艳而炽烈。
慕云汐已经开始了。
今天这三位病人，除了运气好，被抽选到的卫家公子和苏家夫人，还有一个——
那就是今日第一位来排队，凭本事拿到治病名额的西伯侯府。
西伯侯府要看的，是个他们府上那位得了疯病的大夫人。
慕云汐走到那个嘴里不断叨念着胡话，举止怪异的女人面前。
女人的手里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她抬头看着慕云汐，先是目光躲闪，紧接着又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
慕云汐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没疯，你只是开了不该开的灵窍，看得到旁人看不见的影子罢了。”
这话一出口，那疯女人揉搓衣角的动作猛然顿住。
她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死死拽着慕云汐的手，惊惧却又好奇地问：
“你也能看到，是不是？”
慕云汐小脸淡淡的：
“我看到的，比你更多。”
疯女人听完这话，再看慕云汐的表情，竟然还多了几分同情似的：
“你也能看到，好惨呐……我们都好惨……”
“你不想看到那些，我帮你把灵窍关了就是。”
说着，慕云汐伸出小手，点在了她的眉心处。
一股肉眼看不到的力量，缓缓渡入了那疯女人的穴海。
须臾之后，疯女人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影子消失了？”
慕云汐没再理会疯女人，而是看向她旁边的少年。
她连脉都没诊，直接丢给人一罐药丸：
“这是合神丹，一共三颗，给你母亲每天吃一粒，三天能好。”
接药的是位十六七上下的少年。
正是西伯侯府的少公子，谢吟。
谢吟捏着药，神色将信将疑：
“慕姑娘，我母亲得了疯病后，一向不在人前露面，今日，我为了给她看病，才遵照你的说话，将她带到人前，受着那些指指点点，可你……你连脉都不诊一下吗？”
在他看来，慕云汐就这么神神叨叨跟他母亲说了几句话，再拿手点了他母亲眉心一下，就完事儿了？
他花了那么多银两，到头来，慕云汐就给了他这三颗药？
这看起来……
怎么有点像骗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