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汐气他又转移话题，咬牙板着小脸：
“不好！”
说完，气呼呼地推开他。
可是这一下，正好推到了夜千玄的心口处，他疼得抽气，又是一阵虚弱的低咳：
“咳咳咳咳咳……”
他歪头，又是一口血。
慕云汐瞳孔震动：
“你……我没用力推啊？”
夜千玄这次心疾闹的确实厉害，以往疼过去，吐两口血，休养两日便能好转。
可今天，他猜想，或许是因为他硬撑着拖了太久，忍到最后再爆发，病势才显得有些收不住。
心肺本一脉。
那股力量大约已经不满足于单单只侵蚀他的心脏处的封印了。
他咳成这样，多半是已经侵蚀入肺了。
呵，天道邪尊那个老东西，觊觎的，是他这副躯壳对邪力的容纳能力。
对他而言，自己的身体只是一副容器而已。
那老东西只要能侵入，哪怕是掏空自己的脏器，对他也没有丝毫影响。
所以……那老东西才这么肆无忌惮。
慕云汐扶住夜千玄，替他擦擦唇边的血：
“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找了三千年才找到你，你要是敢把自己这条命折腾没了，我……”
慕云汐说到一半顿住。
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
夜千玄微微诧异。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虐起人来血腥残暴的小祖宗，此时的声音，竟然带上了哭腔……
这让人怎能不心软？
夜千玄目光晦暗，在心底叹气。
正因如此，他才一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她知道他病了，身体不好是一回事。
可是让她亲眼看到他这个德行，又是另一回事。
平日他病时，逗弄逗弄这小奶包子，惹她心疼心疼就好。
要是真让她担心，夜千玄却于心不忍。
“汐汐，没事，本王死不了的。”
接连咯血之后，他头有些发晕，勉强撑着身子，再次捧起慕云汐的脸。
他心脏疼，肺也疼，眼角泛红，深眸潋滟，蓄满了温柔，声音有些虚弱，却又低又哑，禁欲撩人：
“不过，现在，你得负责了吧？刚才，可是你推我……咳咳咳……”
话都说不全，又开始咳。
慕云汐看他咳得难受，心也跟着疼得像针扎一样。
二话不说，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将自己的唇覆上了他的唇。
夜千玄正咳得难受，不料自己的心上人就这样吻了上来。
他死死克制住那喷薄而出的咳意，生怕唐突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慕云汐心念涌动，不由地将他抱得更紧。
从前他便是这样——
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了一切神劫，还笑着说自己没事。
最后她眼看着他没了气息，元神尽碎。
那么重的伤，直到现在都无法痊愈的伤啊。
现在……他又伤上加伤，病上加病。
小玄玄过得太苦了，到底什么时候，上天才能眷顾他呢？
这样想着，慕云汐忽然自嘲地笑了。
她是神。
可是，连她都在祈求上天了么？呵……
亲吻没持续多久，夜千玄就意识到，自己的唇齿间都是腥甜的血，再由着汐汐吻下去，着实有些丢脸，就把她轻轻拥着，推开了少许，哄道：
“好了汐汐，本王今夜的止疼药已经够用了。”
他说着，侧头轻咳两声：
“不早了，你去休息，不用陪我了。有事我会让云渊过来伺候的。”
——主要是，希望她别再盯着他这副丢人的样子看了。
慕云汐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而后睨着他：
“今夜，老祖宗我就在这儿了。”
说完，她径自俯身，像小猫一样蜷缩着，趴在了他的怀里：
“小玄玄，你身上太冷了，我帮你暖暖啊。”
夜千玄：“……”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镇魂钉的酷刑煎熬？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怀里姑娘的温软。
随之，一抹邪异的紫色，也悄无声息地染上了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