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身后的男人逆着光。
几乎和阴影融合在一起。
凛冽的语气更是让周遭的空气再次下降。
刚刚眼前戴着鸭舌帽的景白,帽檐下一双如漆的眸子宛若暗夜,已经让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了。
可此时此,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倏忽开口,赵初拟只觉得自己刹那间坠入了冰窖。
缓缓抬起眼睛,却完全不敢直视那深邃寒冷的双眸,可生死之际,她还是硬着头皮。
泪眼婆娑,哽噎难鸣,却还是一字一句,颤颤巍巍地说出来了。
“对.....我都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
“你们不知道,我这辈子过的有多苦,所以你们没办法体会我现在的心情,我就是过的太苦了,所以才会被人胁迫,才会有非分之想......”
“洛宁,洛宁姐姐她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们还有这么多人疼她,所以她没办法体会我的处境,她没办法体会我的处境啊......”
哀嚎的声音在地下室回响。
原来,她只觉得洛宁锦衣玉食啊......
景白站起身一脚踹在她肩膀上,“你还敢在这攀诬我姐姐!?”
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一脚上去了,夜非有原则,可在景白这里,姐姐就是原则,管你是男是女,邪恶肮脏的根本就不是人,压根就是畜生!
赵初拟捂住肩膀,哭腔哽咽,疼痛难忍。
每动一下,脸上的伤口就会撕扯着疼一下,温热的血液沿着脸颊,顺着脖子往下淌。
赵初拟害怕极了。
一个劲的求饶,“别,别打我,我没有攀诬洛宁的意思,我就是说,就是说......就是......”
赵初拟语无伦次,哭泣抽噎,根本说不清楚话。
景白听得耳朵疼,越看越是碍眼,咬牙切齿,“别哭了!再哭,我把你眼珠子,一刀挖出来!”
赵初拟浑身颤抖,立马止住眼泪。
别哭,别哭,别哭了......
我不要被挖眼睛!
可止住了哭声,却止不住哽咽和不断往下流的泪水。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夜非心思缜密,神色冰冷盯着赵初拟,“你说有人胁迫你,那胁迫你的人......是谁?”
赵初拟心脏一颤,抬起眼眸,看见宛若利剑的眸光,瞬间垂下眼眸,呢喃自语,“我,我就是被胁迫的,被胁迫的,我原先不想这样,我没有想要辜负洛宁姐姐的好意的,我原先没有的.....”
原先只是想要洛宁和苟豫的死脱不开关系,只是想要她进监狱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并没有想要杀死她的意思。
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都怪她,都怪她自己非要坐在桥墩上,都怪她非要在那时候,让自己离她那么近,都怪她......
要不是她坐在天桥上,我也不会一念之差,想要将她推下去。
夜非眸光冷睨,步子逼近,“你原先没想杀她,你想让阿宁进监狱,是吗?”
离裴说赵初拟在警局的时候,告知警察洛宁是杀害苟豫的凶手,所以,她最初的目的,是想要阿宁进监狱,是吗?
被人点破的瞬间,赵初拟猛然抬眸,顿时双眼瞪得贼大,一阵骇然,全身颤栗。
“我......我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也没有想要洛宁进监狱,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没有......”
当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只有警察在,洛宁是肯定不知道的,所以自己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不然就真的完蛋了。
“不是这样的吗?”
嘎吱一声。
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洛宁清冷至极的嗓音,瞬间刺破赵初拟的耳膜。
洛宁来了。
她更加心虚,更加不敢面对了。
“怎么一个人下来了,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刚刚还在阴狠质问赵初拟的夜非,瞬间变脸,语气温柔至极,面对别人的狠劲,在洛宁这里全然消失了。
“对啊,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刚刚还发着烧呢,还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暖手手~”
景白将手里面的刀扔在一边,飞快冲到洛宁面前。
“他们在外面,我让他们别跟来的。”洛宁淡然一笑,“你们也出去吧,我跟她......单独谈谈。”
夜风从脚底吹过,赵初拟愣在原地。
在洛宁刚刚停顿的话语中,她看到那殷红的唇扯出一抹邪恶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