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冷靖远道:“忧月,去瞧瞧你祖母好了没有,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冷忧月见他也起了疑,慢悠悠地站起来,应了一声后便往门口走去。
屋内的杨氏看在眼中,心里火燎般的着急。
“你还不出去!真要等她进来不成!”
庞氏怒喝一声,杨氏这才缓过神来,忙向外走去。在冷忧月抬手推门的瞬间,她率先打开房门,不由分说地将冷忧月挤了出去。
“母亲实在是太累了,方才已经睡下。”说完她又看向冷靖远,“大哥,难道母亲生病后想要好好休息都不行吗?”
冷靖远虽然心中有疑,但想到方才庞氏虚弱的模样,想来她是真的累了,便也不再坚持,“罢了,既然母亲睡下了,那就改日吧。”
说着起身又交代了冷靖平和杨氏几句。
见他准备走了,杨氏心中的大石头这才放了下来,而后满含挑衅地看了冷忧月一眼。
如今冷靖远都发话了不许打扰庞氏,她就不相信冷忧月还有这个胆子敢违抗他的意思!
她这边自鸣得意,可冷忧月却实在不把这些小把戏放在眼中,只道:“无妨,既然祖母今日睡下了,那我便明日来。明日若不行,那便后日,我倒是不信,祖母能日日时时都睡着!”
“你!”
杨氏气得直咬牙,但是心中记着庞氏的叮嘱,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和冷忧月起什么冲突,以免被她拿住把柄!
“二婶,快回去好生照顾祖母吧!想来祖母现在一定不好过。”
冷忧月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随后便跟着冷靖远等人一同离开了。
霎时间,院内便只剩下二房的人了。
出了院门,冷忧月恭敬道:“师傅,今日让您白跑一趟了。”
韩相伯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多事的徒弟!”
语气虽责怪,面上却是和蔼的。
“那师傅赶快多骂我几句,因为明日怕还要劳师傅再来一趟!”
韩相伯听罢提步就走,任冷忧月在后面如何叫喊也不回头,只大声道:“你这个多事的丫头!”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冷忧月才转身往杏花院去。
途中,白霜出现,跟在她身侧,亦步亦趋。
“小姐,问过了,那个罗大夫说是冷靖平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说老夫人时日无多。还说冷靖平交代了,撑过下月初八便说她的病情开始慢慢好转。”
下月初八!果不其然!
冷忧月眼神一冷,二房这分明就是想要推迟甚至破坏她和白夜弦的婚事!
“我知道了!”
冷忧月转身隐入长廊转角。
次日,冷忧月依言带着韩相伯又来了,庞氏闭门不见,只让杨氏母女出来应对。
冷忧月站在院子里,“祖母竟还睡着?”
“是啊!都说了你祖母身子不好,你偏偏还要来打扰!更何况,我们已经找到大夫医治了,你赶紧走吧!”
杨氏自以为已经很压着脾气了,但语气中仍是满满地嫌恶和不耐烦。
“找到大夫了?那我可要瞧瞧,究竟是哪位大夫竟比韩大夫的医术还要好!”
杨氏被她缠的没了法子,咬牙道:“都与你无关!说白了你对我们本就是不安好心,我们为什么要用你带来的人!赶紧走!”
冷忧月也不恼,只是提高了声音,“我带韩大夫前来是我爹的授意!难不成我爹也对祖母不安好心?不知道这话我爹听了作何感想!今日便罢了,明日我带我爹一同前来,免得二婶又说我不安好心!”
说着,灿然一笑,旋即离开。
只留下杨氏气得直跺脚却偏偏无可奈何。
“你听见没有!那个小贱人明日还要来!这下可真的完了!”
冷忧雨只沉了口气,并未说话,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院子。
如她所言,第三日,冷忧月又来了!
而且还带着冷靖远!
庞氏一连两日拒绝就医,冷靖远早已起了疑心,否则今日也不会跟冷忧月一同前来。
庞氏自己也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能将他们迎进来,做好见招拆招的准备。
屋内,庞氏靠在床上,和三日之前的模样大有不同。
她捂着嘴,咳了几声,“好好,忧月丫头果然孝心,日日都过来。”
安静的屋内,冷忧月几乎能听到她咬牙的咯吱声音。
“母亲说这个做什么,这是她作为小辈该做的事情。正好今日母亲也清醒着,就让韩大夫给看看吧。”
果然!
还是逃不过!
为了不被拆穿,庞氏只能道:“不用了,罗大夫很是厉害,前日开了副方子,我用了之后觉得好多了。韩大夫身份尊贵,医术高明,我这小小病症,不敢劳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