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求订阅月票
慕容冲勒住马,府丁惊喜道:“总算能在道上碰到郡府大人了,爷一个多月未归,可把总管大人急坏了,长安宫里来了人要见大人,总管大人只好骗来人说郡府到十二县巡查去了,那宫里人竟不走,非说要见着郡府大人宣完旨才走……”
慕容冲一听,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也不打话,只拍马赶路,这样又奔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太阳当头照的时候总算赶到了平阳郡,长史领着那辆宫里赐的金顶车在郡门外等,一见慕容冲连问安也来不及,第一件事就是帮慕容冲漱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袍子,仍戴着纱帽。
长史在车上上下打量慕容冲,竟流下眼泪,泣道:“皇哥儿近两个月不见踪影,信也不多回一个,可急死老奴了!”
慕容冲看他,眼圈红红,神情有憔悴之色,一颗心不知怎的觉得酸楚,当下便突然明了自己一路的焦灼是为了什么,但他不动声色,嘴巴张了张,终于变成一声冷哼哼了出来。
慕容冲一出生,长史就服侍他,如何不如道现在他想说什么,即刻说:“皇哥儿放心好了,小凤奴身子大好了,身上的痕也淡了,她学了不少规矩,定能将皇哥儿服侍得好好的,只怕有了小凤奴,皇哥儿便不要老奴服侍了!”
长史嘴里说着服侍,神色颇是怪异,只不料慕容冲没看出他的怪异,他突然松下身子,斜倚在车驾上,只眼睛看着一处出神,长史大着胆子又说:“凤奴姑娘——”
“姑娘?她是哪家姑娘,只一奴婢罢了!”慕容冲生硬地接了一句。
长史迅抬眼看慕容冲,又放下眼帘答“是”,便不再有话,主仆二人当下坐上车。只一会功夫便到了新府邸,要下车时,慕容冲戴上纱帽突然问道:“你急着叫人接我回来,说宣旨的不肯走。为何还不走?”
长史低声说:“是陈遐公公,只说陛下还有要紧话要陈遐亲自带给你,奴才哪敢说皇哥儿到了哪里,只说皇哥儿到各县里巡视去了,待会皇哥儿莫要露了马脚。去哪个县做了什么要应对才好。”
慕容冲应了一声,一整衣服进了府,一入府门便看见段嫣然领着十六院的院主候在门口,一看慕容冲便跪下来,慕容冲淡淡看着她们,上前扶起段嫣然说:“宫里的侍郎还未走,夫人如何搞这样大的阵仗?还叫她们来,岂不是授人把柄?”
段嫣然通红着脸说:“姐妹们许久未见爷了,都挂念得紧,听闻爷回来。都按不住了。”
慕容冲向着十六院主道:“起来罢,我不在这段日子,你们可是偷懒了?明日考查你们,各院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叫我欣赏?”
十六院主忙应了一声,慕容冲也不打话了,脚下生尘,仙姿卓卓地向明堂走去,十六院主们各自芳心暗喜,雀跃不已。
长史忙跟上慕容冲道:“皇哥儿,陈遐大人不在明堂。在你的……偏院内等你!”
“在我的……为何?你怎么办事的?”慕容冲的脚步突然刹住,语气不善,慕容冲的偏院是他亲自指定并设计的,连段嫣然都不能进入。一听陈遐在偏院等他,不由地气恼起来。
长史硬着头皮说:“陈遐大人只说是陛下的密旨,要在皇哥的寝室里宣,我原指了夫人的东进院,哪知陈遐大人进去只看了一眼,便说爷不住在那里。没一件爷的东西在里面,什么都瞒不了他!”
慕容冲的心突然冰到极点,全身的力气仿佛没有了,几乎迈不动步子。
长史忙上前来扶住他,低声道:“爷别慌,他……陛下没来,是来了几个人,奴才仔细看了,确定陛下没有来!”
慕容冲稳了稳身子,终于站直了,长史看他手上又不自觉攥在一团,惊叫一声,忙去掰他的手,他的指甲又长出来了,掌心已有很深的指痕。
“皇哥儿!”长史心内大恸,又说,“松开,松开,爷莫要为不相关的人伤了自己,奴才要给爷剪指甲了!”
慕容冲张开手,用力撑着,手背上鼓起一道道青筋,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他苦笑一声,抬步向偏院走去,才走近偏院,便偏院墙角下竖着一个巨大的东西,正方形状,拿黑色幕布撑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正惊疑间,突然从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十分凶猛,那叫声带了示警与威胁,听得叫人心惊肉跳的,中间夹了句细细的尖叫,仿佛是人的声音。
慕容冲一听,停下脚步问:“那是什么?”
长史忙说:“这是陛下赐与皇哥儿的……”
“西地獒犬?”慕容冲接口道。
“正是,陈遐大人说西域人又进贡了两双,陛下说皇哥儿喜欢,便送一双给爷!”
慕容冲刚进秦宫那一年,西域人就进贡过一双西地獒犬,威猛无比,慕容冲看见了极喜欢,常常去兽苑逗弄玩耍,还向兽师怎么驯服它们,他还常与苻坚讨论獒犬的品种,苻坚还告诉他,北地人还常训练獒犬成战犬,十分凶猛勇敢,以一当十人。
慕容冲点点头,獒犬身手机敏,行动快捷似影,训练出来定是一支奇兵。
“那笼子里还有人!”慕容冲肯定地说。
“不会罢,才运了来两天,叫声凶猛,除了兽师,哪个不要命的敢……”长史及时刹住嘴,用手捂着,与慕容冲对视一番,两个人的心里都跳出一个名字。
长史失色,一个箭步冲到两名兽师跟前道:“快,打开黑幕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兽师笑说:“总管大人,奴才一直守在这里,没看到人进去,也没有人敢进去,西地獒犬凶得人,一般人都不敢近身!”
正说着,黑色布幕里又传来几声沉沉的低吼警告,叫声焦燥不安。
“快!打开那布幕!”长史的声音陡然高起来,眉毛掀开了,眼睛也睁圆了。长史的长相是极憨厚,平日里神情平和安详的,突然现出这样可怖的神情来叫人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