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听见小凤奴说:“长史呀,今天你也瞧见阿凶阿猛了,可够威风罢?十六院的姐姐们练的都是什么,舞过来摆过去的,没瞧出有什么厉害之处,我若叫我的阿凶阿猛出来,准吓她们个半死,个个跪地求饶,要不你帮我去求求爷,下一次十六院竞技我也去,我小凤奴一出马,她们都得输!”
又听长史在说:“哎哟,凤奴呀,你不要闹了,你那阿凶阿猛,威风是威风,可它们会听你的话么?你看,今日你说叫它们认识我做朋友,它们哪里听你的话,向着我咧牙龀齿?还想带它们参加十六院竞技,别说爷不答应你,我都不能答应!”
“那是我见阿凶阿猛时间少了,它们前几日还识得我,有三四日不去看,今日便生疏不识得我了,前功尽弃真可惜了!训练这些有灵性的猛物,不是喂喂食就可以,要陪它们说说话,跟它们晓之以情,动之以情,它们便会听话了,你看小黑马不是?原先谁的话也不听,谁也驯不服,如今它只听我的,长史,你是好人,往后你天天带我去陪陪它们,跟它们说说话,我把你当爹爹服侍得了!”
“哼——尽会哄人,把我当爹爹服侍?哎哟——别介,你别顽劣叫我头疼便好,你有时间陪阿凶阿猛,就应该有时间多练习怎么做好奴婢,多陪陪爷是真的,爷若高兴了,不用我陪着,肯定准你单独去兽园看阿凶阿猛!”
“爷不需要我来陪,爷看见我便一肚子气,只恨不得杀了我,我看见他便害怕!”
“哈哈哈——小凤奴,也有你害怕的时候!”正说笑着,长史一抬头,看见慕容冲站在长廊的檐下,半侧着身子听着,吓得一激灵。忙打了个千,大声说:“皇哥儿……你回来了,累了吧,怎么不叫小厮们事先通报。叫奴才到门口迎你,奴才扶你回屋里休息!”
小凤奴正挂在老梨树枝上晃荡,听到长史叫“皇哥儿”,还以为长史故意吓唬她,待低头看见慕容冲真的站在下面。吓得手一松,从枝上跌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儿,顺势趴在地上说:“恭迎爷回府,爷辛苦了!”
慕容冲踱过去看她,说:“你抬起头来!”
小凤奴只好抬起头来,好一张大花脸,方才从枝上跌下来就地滚了一圈,半边脸儿压在地上,黑黑地印了泥。半边小髻散开,衣衫也是脏的,看上去像是遭了劫。
慕容冲伸手将她的另一半边小髻也扯下来,说:“真有你的,不如爷给你再起个名儿,可好?”
小凤奴蓬松着头,瞪大眼睛看他,慕容冲忍着笑道:“不如你以后就叫小狼小狈好了!正好跟阿凶阿猛搭配好了!”
小凤奴动动嘴想说话,看了一眼长史,闭嘴垂头不说。
慕容冲晒道:“你想说什么便说。看着长史做什么,你真以为长史是你爹,他就是一个没根的阉人,生不出你这样狼狈不堪的大闺女!”
长史听出慕容冲并不是真在生气。而是在调侃小凤奴,忙接口说:“是是是,小凤奴,爷吩咐你说你便说!”
小凤奴整张脸庞上挂满头,的确是狼狈极了,她把头拨到一边去。露出小半张脸,咧开嘴强笑,讨好道:“其实‘小狼小狈’这名儿起得挺好的,爷真真是大智慧,凤奴便想不出这么好听的名儿,不过‘小狼小狈’是两个名儿,奴婢只有一个人用两个名儿,便可惜了,不如叫阿凶阿猛生下的娃娃叫小狼小狈,如此,奴婢替阿凶阿猛谢谢爷了!”
慕容冲看她嘻皮脸笑的,没有半分惧意,脸一板喝道:“阿凶阿猛是谁?”
小凤奴不想慕容冲猛然间就翻脸不认人,他明明知道阿凶阿猛是谁的,还这样问,不是明摆着又要找她晦气么?
长史忙陪笑道:“爷,小孩子的顽笑话哪里可当真的?阿凶阿猛是小凤奴起的名儿,她不该擅作主张给两只獒起名儿,她胆子大越矩了,奴才罚她就是了!”
慕容冲没说话,直直看着长史,长史半天才省悟过来,忙跪下打了自己一嘴巴说:“爷,奴才错了,奴才也越矩了,凤奴是爷的奴才,她犯错自然叫爷来罚!”
慕容冲没说话,走进寝间在椅上坐好,伸出两条腿,长史便明白了,去取了靴子来,递给小凤奴,慕容冲又收回脚问:“你方才说阿凶阿猛一出场,十六院的都不是对手,你真有驯獒的本事?”
小凤奴不知道慕容冲为何要问这些,不敢答,低头去寻慕容冲的脚要换靴子,慕容冲拿脚推开她的手,道:“快说,你是不是真有驯獒的本事?”
小凤奴听他再问,只好说:“所有畜类猛类的驯练都差不多,奴婢能驯好小黑马,便有方法驯獒!”
“好,你若能把獒驯成战獒,我准你天天去见阿凶阿猛!”慕容冲说,在长安,听苻坚说过战獒是极迅猛有效的战士,到了战场上是奇兵一支,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凤奴惊喜道:“真的?爷可不能打逛语!”
“哼,你若是只拿着两只獒玩儿,什么都驯不出来,我便丢你进笼子里喂狗!”
小凤奴眉开眼笑道:“咱们走着瞧,我只叫爷瞧瞧小凤奴的本事!”
慕容冲突然又想起什么,把阿凶阿猛的事丢到一边去,问道:“长史,我的香袋放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我替我收回到笼柜里了?”
“香袋?是爷常戴的那个香袋么?……没瞧见,奴才正想问,爷是不是落在去往蓟城的道上了!”长史暗叫不好,那香袋叫陈遐取了去,如何能向爷坦白告知?
慕容冲霍地站起:“不可能!我回来时还特意取下来放好,我还记得在城门口整装时,香袋还在!”
长史低着头说:“想来爷忘记了也是有的!”
慕容冲目光凌厉地看着长史道:“狗奴才,你又想骗我,你抬起头来看着我,香袋到底哪里去了?”
长史知道瞒不过,他甚少在慕容冲面前撒谎,这谎撒得也不地道,只好跪下说:“爷,你责罚奴才罢!”
“你只说香袋到哪里去了!”慕容冲厉声喝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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