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地看着张起灵死在了我的手里。
我难受的捂了捂心口,明明是假的为什么还是会痛。
迟疑的用手摸了摸脸上那属于张起灵的鲜血,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
抬头看向那一点点破碎的天空,黑色的夜晚如同血红色的夕阳那般艳丽,而我四周全都是死人。
那些死掉的人我无一不熟悉,甚至还是我亲手杀的。
我忽然好像懂了什么,好像回到了从前外婆死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难受,却什么都做不了。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落到了衣服上,和上面的鲜血混为一堆,我抱着黑金古刀蹲在了张起灵的尸体面前。
喃喃自语道:“哥哥,这绝对不会是我们的结局,绝对,绝对不会。”
随后我抬起了头直直的看向月亮,脸上挂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犯错了哦……,参与了人类的厮杀和争夺。”
梦境外的终极,看着我此刻的模样竟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
“不可能,我是天道,这天下都该顺应于我,只要世界不崩,我就没错。”
终极略微有些疯癫的吼着,不知道是真的犯了错,还是在害怕。
随着梦境的破碎,我看着张起灵的尸体一点点消失,直到……我也开始消失。
秦岭
张小茶她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么痛?
狸藻无聊的甩了甩尾巴,然后看向她说:“是不是小茶茶在找你,你捂着心干嘛?”
她说:“痛,难受,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一样。”
狸藻微微皱眉,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焦虑,她身上的味道好像又淡了一点,小茶茶是出了什么事吗?
人蛇一族,一活一死,有新生就必定有死亡,从他记事开始,就只知道他要守着青铜树。
这就像使命一样刻在他的心里,永远都不能违背,他们人蛇一族虽然强大,但却被永远困于此地。
青铜门
浑身插满管子的我猛然睁开眼睛,笑盈盈地扯掉插在心脏上的那根管子。
“有本事弄死我呀,别整天搞那些有的无的。”
扯掉心脏上的那个管子以后,我呯的一声从空中掉到了地上,其余管子也应声而断。
终极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说过得,只要我能送他回去,可以让我做一次实验。”
我不在意的坐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
“你好像忘了我们之前的约法三章,
第一点,绝对,绝对不能用我的精神做实验。
第二点,绝对,绝对不能牵扯到张起灵。
第三点实验开始之前必须跟我说。
这次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到吧?你可是天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也更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因果关系。”
我淡淡的威胁着终极。
终极挥了挥手,我凭空退了数十步,砸在了墙上。
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说:
“你这算是气急,还是败坏?我懒得跟你计较,我只想问过了多久。”
终极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却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说:“这是送他离开的第三天。你之前看见的那些东西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
行了,赶紧滚。带上外面那群人一起滚。”
我用手按住第三根肋骨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说:
“一言不合就打人,你可是天道,总得给点补偿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终极从身后掏出一个瓶子扔给我说:“最多50年,这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我接住瓶子笑了笑:“得亏当初把芯片给吞下去了,不然今天哪来的资本跟你讨价还价。说不定早就成了一具尸骨。”
跌跌撞撞的推开青铜门往外走去,每走出去十多步,我就要停下歇一歇,偶尔甚至还会咳出一些血。
肋骨断裂可真是不好受,尤其是还得走路,只能用左手拼命的稳固住断裂的地方,才不会让断裂的肋骨戳到心脏。
他下手也是真的狠,要不是考虑到我胃里的芯片,我这么挑衅他,怕不是只断一根肋骨说的过去的事儿了。
陈皮这家伙究竟在哪,不对应该是终极那家伙把他扔哪儿了。
在我大概走出去几百米后,我的脚踢到了一个稍微有些硬的东西,用那个洒满银光的药瓶往下照了照,那躺在地上的居然是陈皮。
我深呼吸一口气,左手加大了力气摁住了肋骨。
半跪下去,用嘴咬开了瓶盖,倒出了里面仅有的一颗红色药丸,然后略微粗暴地把药给他喂了下去。
不几分钟的样子,我看着陈皮从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缓缓的变成了一个20多岁的年轻小伙子。
等再次咳出了一口血后,我用脚踢了踢陈皮。
“赶紧给老子起来,不然我让你给我陪葬。”
他被我踢了好几脚以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记忆为什么在倒退,为什么感觉他在二十多岁时候的记忆尤为清晰。
甚至能够清晰地看清楚她的脸,可为什么一但想要记住就会,不自觉的忘记她的长相。
陈皮用手按住了稍微有些疼的脑袋,眼神犀利的看向被踢的地方。
我见他醒后咧嘴一笑:“不是想要长生不老吗?
老子给你,之前你救我的恩情也就算还清了。
不过我不是天道,最多只能给你五十年的时间。
还有没死就想办法找东西拖着我出去。
我肋骨断了,再动下去我就真的死了,我这张脸就会在不久的将来腐烂。
你就不能透过我看见你心里的那个人了。”
陈皮神色沉了沉,这个人是谁?还敢对他发号施令。
不对,她说她脸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那她是张小茶。
可张小茶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是温柔的,弱小无助,还有些任性。
从前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略微有些混乱。
不过他能很清楚的知道,是眼前的这个人给他弄来了50年的寿命,包括甚至让他回到了年轻时候的容貌。
他陈皮有恩必报,立马坐起来四处寻找着能把人托起来的东西。
我看着他在周围寻找,内心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嗤笑,在这附近能找到个鬼。
但为了安全着想,我又抽取了一丝力量,变出了一副担架和人骨头。
这种东西的出现在这种环境里才不会显得诡异。
陈皮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可以拖人的担架,他架着我抬上了担架然后说:
“一码归一码,他的300万之后我会付给你。”
我躺在担架上,左手还是紧紧地捂住肋骨断裂的地方。
然后从兜里拿出那个备用小型手电筒,扔给陈皮,用力的抓住了那个被我散满荧光粉的药瓶说:
“有没有觉得刘鹤的那张脸格外的熟悉。
因为那就是你年轻时候的脸,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刘鹤。
我不管你干什么,但是你绝对不能透露我有办法能让人暂时长生。
你要是敢毁约,我就让你变成一具枯骨,和那些死掉的人永世长眠。”
前面的陈皮拿着一只格外小的手电筒到处寻找出路。
在听见我这句话以后停顿了一会儿,很快又动起来说:
“我只是在等一个人,如果没等她回来,我死也不会甘心的。
你的秘密我会替你保守。
说实话我从来都不觉得我能在这儿寻到长生的方法。
只是我快油尽灯枯了,阿狼又一直坚定地告诉我可以在这里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所以来这碰运气,不过我赌对了。”
“谁管你,我只要哥哥活。”我又猛然咳出了一口血。
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念想,活下去,起码不能死在这。
陈皮回头看了一眼我的情况,暗暗加快了脚步。
他本可以直接扔下我的,毕竟他又不是被威胁着长大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舍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大抵是因为她的那张脸。
如果让她死在这,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画面就有些难受。
陈皮咬着牙,拖着我往前走。
他不知道已经饿了多久了,反正此刻肚子一直在叫,甚至就连嘴皮干的已经裂开了。
我听着前方传来的一阵咕噜声,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如果陈皮没离开的,一直在那躺着的话。
那他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都快饿得没力气了,还拖一个我,是不是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
“你是不是饿了?我记得我在不远处之前埋了一个书包,里面有食物和水。应该就在前面拐口。”
陈皮停顿了一会儿,立马拖着我加快了脚步。很明显已经饿得不轻了。
我的嘴唇更加苍白了,甚至就连药瓶都快抓不住了,真的是,如果再不得到医治的话,说不定真他妈要死在这了。
但我并不知道的是,青铜门的三天是外面的三个月。
我和陈皮只觉得在这呆了三天,但实际上外面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我更不知道的是,终极他毕竟是天道。
有些我以为只在梦里发生过的事,在现实中已经也发生过了。
魔鬼城戈壁
张起灵猛然睁开眼睛,四处搜寻着我的身影。
吴邪他们也跟着醒来。
他们起来后的第一反应都是摸了摸脑袋,
“靠,他妈的,我梦见张小茶他丫的给了我一枪。”吴邪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说。
王胖子扭头看向吴邪,“卧槽,天真你也梦到小绿茶给了我们一枪吗?”
就连潘子都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胸口,在梦里他们被那道迷烟搞晕以后,灵魂清楚地看见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
以及小哥把刀放在了张小茶手上说:动手。
还有张小茶疯魔的那一幕。
张起灵看了一眼梦里我坐的位置,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不欠我。也不需要你还我什么。
云顶天宫
陈皮不愧是九门时期的大霸主,他不过花了几个小时,就成功的把我弄了出去。
甚至还熟练的打了几个电话叫人过来接我们。
他以最快的速度在当地找到了医生,给我做手术。
手术后的第二天,李浩在换乘无数次后终于赶了过来。
“陈爷,怎么跑这来了。您不是说过两天要去找加尔德斯多夫吗?”李浩看着病床上裹满绷带的我惊讶的说。
我沉默不语,什么叫做过两天去找加尔德斯多夫,我明明不是一直都在云顶天空吗?
等我还没有开口的时候,陈皮从外面走了出来说:
“我有个事情告诉你,他不方便听。”
我抬头看了一眼李浩,他立马知趣的说:“陈爷还没吃早餐吧?回来的时候看见楼下有一家包子店,我去买。”,然后麻溜的跑了。
陈皮让守在外面的人把门关上,然后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的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但你说我们只在那里呆了三天。”
“比起长生不老的这种事情,我们在那待了三天外面过了三个月不正常吗?”我讥笑着说。
陈皮让我给怼的哑口无言,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黑卡说:“这里面有500万,多的那200万……”
还没等他说完我直接就打断了:“我应得的,没有我,你早就死在那了。”
他迟疑的看了我两眼说:“你的脾气还是你的吗?”
“滚,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后悔。”我直接拿过他手里的黑卡揣在了兜里,毫不犹豫的下达了逐客令。
再怎么说,我从某方面来看,也算是完成了陈皮的愿望,所以陈皮对现在的我格外包容。
他还放上了一张纸说:“上面是我的电话,你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我,道上的四阿公已经死在了云顶天宫,我现在是陈皮。”
五天后
李浩推着轮椅上的我在魔鬼城。
“陈爷,咱们这次究竟要干嘛?怎么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我看了看附近的环境,去了这些地方和梦里的一样,低着头说:“有没有告诉这次的雇佣兵,这趟非死即伤。”
“陈爷,你放心,这次的价格,我特定定的比以往高了两倍,我也提前说过了,别危险,死亡率是之前的很多倍。”
李浩在听到我问正经的问题后,立马神色恭敬的说。
他自然分得清平时的玩笑和工作上的严肃。
不然陈爷也不会如此相信他。
听到这句话的我,讽刺的笑了笑,这辈子我除了无条件信任过姜糖和张起灵,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