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软绵绵的倒下。
师焰晕倒的最后一刻,眼睛里都还透露着不可置信。
沾露悠然迈步走近,看着胸膛还在轻微起伏的师焰,美眸微沉:“为何不将他直接杀死。”
“还不是时候。”
背手于身后,别含烟微微摇头。
“一个失踪千年的修士突然出现,还带着一身等阶与战力不符的修为。这样的家伙不好好审问一番,我不放心。”
俯视着瘫软在地的人,少女声音森冷。
沾露垂眸,她明白别含烟的思虑,但此时此刻她还是忍不住反驳:“可我们如今在星塔中,你若不杀他,只会养虎为患。等他苏醒定会找你寻仇!”
说完,又蓦得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当即低头,吐出一口气,闷声补充:“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
“为患?那也得是只老虎才行。”
少女笑容很是清淡,她看向师焰的目光里并没有任何担忧。从容接过归不眠递来的瑟欲剑,翻腕!
砰——
师焰的膝盖骨和双胳膊肘,就这么被她直接敲断!
重新将瑟欲剑递回给归不眠,别含烟不紧不慢的从储物镯中取出药粉,洒在那血淋淋的伤口上。
“虽是体修,但断了手脚,也只是个坐轮椅的废人。”将手中小瓶瓶收好:“没有我,或者别魂药岛其他药师出手救治,他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
眼神幽冷无波,原本充满生机的眸子,在此刻变得深幽湛蓝。
沾露着实被别含烟这一手惊到了。
良久,她呐呐道:“可,可我们也不能带着他闯关啊...”
人不在身边,要是被人救走,或者半路死在别人手里,那也不是白费?
“我们为什么要带他闯关?”
别含烟反问:“将他留在这里,等三月时间一到,他自会出去。而他手脚虽断,不能行走,但肉体终是过分强硬,寻常修士也伤不了他。”
“星塔外又有各宗掌门长老监视着,还怕他出什么乱子?”
沾露这会听明白了。
搞了半天,原来这含烟小辈是拿外界的长辈当工具人啊。
『扶额』
如此一来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目光略带诧异的扫向别含烟与傅柏舟。她与师焰正面刚过,自然清楚师焰的肉体强度有多可怕。
可就是这样的体修,别含烟与傅柏舟,一个断了人家的手脚,一个划伤了肌理?
似乎是看出了沾露的疑惑,傅柏舟怀里掏出那柄匕首,解释道:“这是师父给我的护身法器。”
顿了顿:“天阶。”
沾露:“......”
好的,没事了,她懂了。
默默转过身,这位巫山乐宗最受欢迎的小师叔,黯淡了眼底光彩,面抵红墙,自闭了。
傅婉妤抱着古琴走近,见着自家亲哥手里的匕首也不由面露艳羡。她虽拜入浮月堂,认羽阁阁主为师,但这本命法器也只是地阶而已。
天阶...
她也只在师父,和掌门手中见过。
努力的将自己视线收回,傅婉妤轻声道:“我们快走吧,免得又有人追来。”
她是被人追怕了,自打拿到那灵兽蛋后,这一路上处处有人围追堵截,就没安生过。
别含烟点头认同。
然,傅婉妤得到她的同意后,转身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路口,神色却是略微有些僵硬。
“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啊?”
眼眸在两侧路口,各自扫了一圈,傅路痴忍不住皱眉,她已经忘了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了...
傅柏舟倒是记得他们是哪个方向来的,然而等他顺着妹妹的目光看去,心里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双眉高高扬起,惊呼出声:“白医师和元衿医师!”
自打入了清酒楼后,傅柏舟是不敢随意称呼别含烟身边的人了。每一次喊话都是毕恭毕敬,生怕出错。
白梦梦和元衿带着灵兽蛋走得早,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两人窜哪了,这要是寻起来...
目光求助的看向别含烟。
希望这位能有办法找到她的师兄师妹。
拂了拂衣袖,别含烟淡声道:“走吧。”
办法?她自然没有。
事出突然,她们宗门又没有什么追逐弟子的秘法,想要找到白梦梦和元衿还要靠脑子。
元衿并不是什么笨人,早在带着白梦梦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这点,所以他定然会选择一条别含烟能确定的路线。
而迷宫虽然曲曲折折,但却不是没有办法辨认方向的。
径直走向那徘徊着机关人的红墙道路,别含烟的步伐丝毫没有停歇。早些她就观察过了,迷宫中的机关人是很多,但不是每条道都有。
而带有机关人的道路,往往能相连在一处。
如此说来...是不是只要顺着机关人所遍布的道路行走,就能找出迷宫的出口呢?
有这样一条路线在,元衿不可能会选择其他路线。再加上这些机关人的特殊性,若是利用的得当,还能成为他们拦截身后追捕的工具。
等到别含烟领着人拐过第七个路口后,果然就在地面上看见躺着那熟悉的机关人残骸。
“应该刚走没多久。”
随手捡起一段机关人的小腿,归不眠拿在手里细细观察了下。
元衿攻击这些机关人的手法很独特,他喜欢根据人体关节,朝薄弱点分解。别人打倒的机关人都有明显的伤痕,而唯独他打倒的机关人...哪都没事,只是被五马分尸了而已。
发现这一点,傅家兄妹俩都忍不住打了寒颤。
别魂药岛的弟子现在都这么变态了吗?
这要与之对上,跟送上门的免费实验体有什么区别?
别含烟自然不知道傅婉妤她们的内心活动,她单手摸了摸下巴:“刚走?看来元衿师兄是遇到难缠的对手了。”
视线从其他机关人的“尸体”上扫过,别含烟眼神忽然一凝。
嘴角抽动,眼底透露着无奈。
“也许,不是什么难缠的对手。”
只是运气不好,遇上了一个无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