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容珏和那公子的身份,店家差不多都吓傻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告罪。
与容珏缠斗的随从也是愣怔了一下,连忙拱手致歉。
对异国皇族动刀剑,要是追究起来,也不好收场。
容珏抬了抬手,表示这事都是误会,也希望玄国王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店家计较。
玄国王子也不是非要和那店家过不去,又有容珏从中调解,事情便算揭过了。
容珏只道这个一个小插曲,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过了几日,皇帝忽然召见,让他接待玄国王子。
容珏有点懵,从不沾政事的他怎么被抓去做这么重要的事?
“父皇,儿臣年幼,怕是办不好这事丢了我国颜面,还是派哥哥们去吧。”
“那玄晔指明要你,你好生招待便是。”皇帝道,“切莫贪玩了。”
“是,儿臣遵旨。”容珏苦兮兮地接下这令人眼馋的差事。
心里想的却是这些日子没时间见宴哥哥了,也不知道他消气了没。
于是将之前从皇帝的藏书阁讨来的名卷孤本找了出来,命人给宴池送去。
玄晔是玄国几位王子之中心机最深的,不过容珏并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他只当是东道主招呼客人了,带着玄晔把京城好吃的好玩儿的都逛了个遍。
看着比自己还有兴致的容珏,玄晔有种身份倒置的感觉。
不过整体来说,还算是一场比较不错的招待,可比和其他皇子勾心斗角来得有趣。
他笑道:“九皇子潇洒率真,他日若是有时间,可以来我玄国做客,我一定好生招待。”
“若是两国能交好,互通有无,我一定去玄国找你。”容珏道。
“一言为定。”
皇帝的吩咐容珏圆满完成。
之后的两国政事,容珏便没有参与了。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玄晔在京城驻足一月有余,竟对和亲的事一字不提。
容珏觉得正好,珈蓝公主或是其他的姐姐也不用背井离乡地去和亲了。
玄晔离开之后,京城的局势在暗中悄然发生着变化,各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如此。
最潇洒的还属容珏。
接待了玄晔之后,他就碍于身份,没有离开过皇宫。
玄晔一走,他可不得嗨起来,寻了个空就出宫找宴池去了。
谁知到了侯府,却扑了个空。
一问管家,才知宴池奉诏端妃入宫了。
端妃是珈蓝公主的生母。
“端妃娘娘诏宴哥哥进宫做什么?”容珏满肚子疑惑,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诏令不同寻常。
他有些担心是不是宴池拒绝珈蓝的事传到了端妃娘娘耳中。
正准备赶回宫去,刚出侯府,就见一顶大轿子被抬了进来。
轿子旁边跟着宴池的随从。
“宴晚舒?”容珏喊了一声。
“九皇子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宴池在轿中道。
容珏听着声音不对,连忙让轿夫把轿子抬进去。
随从忙唤了下人去叫大夫。
宴池拨开轿帘,脸色苍白,额角冷汗涔涔,“你宴哥哥我挨打了。”
容珏这才瞧见他穿着一身细致的白色里衣趴在轿中,臀部位置已是血迹斑斑。
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刚才管家所言,心中顿时猜到几分,眼中已然浮现几缕心疼,更多的是自责。
下人将宴池抬进屋中,大夫前来看了伤,说只是皮肉伤,休养半月便能好。
侯爷也来了,问了宴池挨打的原因。
果然和容珏猜测的相差无几。
玄晔此番没有求亲,珈蓝逃过一劫,却还是担心哪天摊上同样的命运,想着寻个郎君嫁了。
她有意宴池,请求端妃来说这事,奈何宴池不买账,说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端妃却不是好糊弄的,非要他说出是哪个大家闺秀。
宴池说不出来,但一口咬定就是有心仪之人,且非他不娶。
端妃气得要死,这才寻了个由头,将宴池打了。
侯爷走后,容珏留下来照看宴池,心里自责又难受,“宴哥哥,我可害苦你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找你说这事,你也不会挨这一遭。”
“这不关你的事,我且问你,之前当真是你自己来问的,还是珈蓝公主托你来的?”宴池道。
容珏这时候也没必要瞒着了,将那天的事说了。
宴池听罢,眸光变得又暗又深,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日珈蓝是早早就在那里等着容珏了。
容珏也是个聪明的,想到今日之事,很快反应过来,“宴哥哥的意思是珈蓝公主她……”
宴池点了点头。
容珏怅然,“总归是因为我。”
“小伤,很快就好了,你再自责,我可要生气了。”宴池道。
容珏不想惹他生气,便不提这事了,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件令他有些在意的事。
却也无法言明为何在意,就觉得心里有点堵着。
“宴哥哥何时有了喜欢的人?你真是好不够义气,竟连我也不告诉。”
“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便不理我了。”宴池神情晦暗地开口,似乎在深思某件事情。
“此话怎讲?”容珏不解,“你有喜欢的女子,我自然替你欢喜,又怎么会不理你?”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想到宴池和女子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他心里便闷闷的。
宴哥哥有了妻子,就不会和他一起吟诗作画,巡游踏青了。
“当真替我欢喜?”宴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容珏点头。
“那你过来,我告诉你。”宴池半撑起身子。
容珏坐过去。
“我喜欢的人风姿俊俏酷爱逃课,气质绝佳爱吃莲子糕,还总缠着叫我宴哥哥,你猜是谁?”
宴池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即便脸色苍白如纸,依旧挡不住他一身的风流意气。
“我……我……”
容珏仿佛失去了说话能力一样,眼神慌乱无措地看着他,精致如玉的脸已经在刹那间爬满红晕。
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嗫嚅道:“我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短短五个字,便将宴池平日里那文雅的书生气杀得干干净净,端得是狂狷恣意。
容珏初见他时,便是被他这种彬彬有礼之下的恣意劲儿所吸引,明明读的是四书五经,却只美美地伪装了一层书生的皮,骨子里又狂又傲。
这会儿见他完全不将世俗放在眼里,顿时就被迷了眼。
半晌,他才从心跳声中找到自己的声音,“男子自然是不能……”
宴池扣住他的脖子,用力拉到眼神,与他对视,“我说能就能。”
说罢,便噙住那菲薄的小嘴,狠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