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嘴皮子从来都很厉害，如今也是同年轻时一样。
可是慕白却不知在皇后病了的这二十多年之中，从未如此犀利的与谁说过话。
除却病好之后会怼一怼皇帝，如今自己竟然是除皇帝之外第一位焉有荣焉之人。
果然听见皇后的话之后，慕白愣了一下，随即便不再说话。
是啊，是君臣关系，这话明明就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可是为何如今再从皇后的嘴里说出来，就让他觉得心中如此的不舒服。
眼看着慕白的面色迅速的灰败了起来，在抬头看向皇后之时，竟然已是一脸哀凄。
“婉儿，这么多年你是否还在怪我？”
怪他，这话说的，难道不应该太奇怪了吗？
方才小雨都已经告诉自己，若不是因为几十年前慕白的那十两银子让他儿子能在全家居家喝米糊之时能有一口鲜奶喝，恐怕他儿子早就已经连骨头都烂成渣子了。
皇后冷笑一声。
“究竟是我在怪你，还是这些年你自知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你在怪你自己？”
这话把慕白问的顿时就是一愣。
是啊，如今皇后对自己也算是和颜悦色，二人之间的相处也比方才消除了许多隔阂。
可是他居然在这时说出了如此这番话。
所以究竟这些年是皇后一直在怪自己，还是自己自知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在怪自己？
说实话，自己明明这些年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进京，不说正大光明的走进皇宫看看皇后。
可是凭借自己的本事给皇后通个风，报个信，让皇后出宫一趟，见见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可自己却因为弄丢了皇后的儿子而选择逃避，导致皇后这二十多年来始终郁郁寡欢。
“想当初若非是我一意孤行起兵造反，你也不会与长源分离这么多年，我明知长源在宫外会不如在皇宫之中生活的好，可是却没有将长源给你送回去，我以为皇帝会因此好好对你，所以便愿意一直守着长源，一直在宫外守着你们的平安。”八壹中文網
“说句难听的话，我并非那大彻大悟之人，更加做不到爱屋及乌，见到长源，我便能想起来当初那皇帝究竟是如何将你从我身边夺走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要告诉自己这些年来他没有杀了长源就已经是对自己的恩赐了吗？
皇后立刻抬头看向慕白，目光甚至有些犀利。
“你若是觉得我们母子二人是累赘，大可以现在就一走了之，如今此时你撤兵还来得及，若是你不撤兵，执意攻下那权政之巅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到时候只希望你赐给我一道白绫。”
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的性格一样，但凡听见一句不顺心的，都会立刻翻脸。
慕白叹了口气，看着这院子之中的确没人，这才上前一步轻轻将皇后的手抓了，放在自己手中。
“你这性子还是如同当年一般急躁，难道就不能等我说完了吗？”
这话后头还能有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