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郑少歌强忍着不知是喜还是悲的复杂心情,开始动情至深的讲述着,他与柳诗妍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从飞黄台上,弟子选拔时的初次相见,到路遇萧健仁、坠落鹤背、死里逃生、山洞旖旎、风味烧烤,食不露齿……
“诗妍,二十八日前,我从冰荒峡谷回来,得知你在时空殿外,守候了我八天八夜。
从那时起,我就已经默默地把你装进心里了。
究竟是喜欢,还是爱,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这一生,必须守护的女人!”
“你还记得吗?萧健仁见到你我牵手时,威胁着让我放开你的手,而我当时不仅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了。”
“我对他说,只要有我在,他就休想打你的主意。
那并不是单纯的用来气他,抨击他的话,而是我潜意识里,发自内心的话。
因为在我心里,不知不觉间,已经认定了你是我的女人,谁都碰不得……”
郑少歌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老脸一红,感觉贼尴尬,真没想到,自己也会说情话。
在他的记忆中,似乎还从未对一个女人,说过类似的情话。
顶多就是埋在心里,用温柔的眼神来表达,从没有真正说出来过。
他也是现在才发现,有些事情直接说出来,比埋藏在心里,要舒服无数倍。
就仿佛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被搬走了一样,一身的轻松。
郑少歌正准备再接再厉,继续从头说到尾的时候,发现柳诗妍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随后,她那双噙满泪水的美眸中,焕发出了一丝生机。
“诗妍,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对吗?快醒醒,我是郑少天啊!”
郑少歌见状,顿时神色一喜,这一招果然有效。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柳诗妍微抿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看着郑少歌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颤声道:“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般无情,连一个梦都不托给我。”
“诗妍别哭,这是真的这不是梦,我还活着。”郑少歌看着柳诗妍的样子,心疼不已!
你看多好的姑娘啊,差点就被自己给整成了神经病,连托梦都出来了,我还没死啊大姐!
“你就别安慰我了,人死不能复生……”柳诗妍憔悴的容颜上,泛出一丝笑容,笑着笑着又落泪:
“我不哭,我真的不哭,你能托梦给我,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很知足了。”
“我只是怪我自己懦弱,在你活着的时候,没有勇气向你表白。
硬是要等到你不在了,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你,有多么舍不得你……
在神罚山脉,中了萧健仁的逍遥散,你奋不顾身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就开始有了你的影子……”
“少天,对不起……都是我大意,中了别人的圈套,我好傻……呜呜……
我当初就应该留下来保护你的,那样你就不会……我恨云景龙,更恨我自己。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少天,能在梦中见到你,我真的好幸福……”
说着说着,柳诗妍终于合上了整整二十日,未曾合上的美眸,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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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后,柳诗妍徐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脸欣喜的秦无双。
“无双,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郑少天了。”柳诗妍的美丽容颜上,写满了幸福:
“他说,他其实也喜欢我……”
不待柳诗妍说完,秦无双就嬉笑道:“师姐,你那不是在做梦,郑少天真的没死。
他死里逃生,活着回来了,那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
嘻嘻……他对你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哎呦,好肉麻哦,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真的吗?他真的没死!”柳诗妍激动不已,就想要起身,奈何浑身无力。
“千真万确。”秦无双斩钉截铁道。
“真是太好了,他还活着!”柳诗妍心甜如蜜,她抬头看着秦无双,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
声若蚊蝇的问道:“那……那个,我在梦中听到的话,都是他亲口说的吗?”
“嗯嗯,都是他亲口说的。”秦无双频频点头,打趣道:
“他说你是他的女人,谁都碰不得,哇塞,好霸气哦!”
“你……你取笑人家,我不理你了!”柳诗妍羞得不敢直视秦无双。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秦无双坐在床沿,嘻笑道:
“师姐,郑少天是个好男人,我能看得出,他也是爱你的,只是他不善言辞。
你们啊,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
“哼,死妮子,尽挑好听的说。”柳诗妍喜滋滋的,随即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哦对了,郑少天他人呢?”
“他啊,有事先走了,说是晚上再过来陪你。”秦无双说话时,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柳诗妍敏锐的捕捉到了秦无双脸上的异样,娥眉微蹙道:
“你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而且还是关于郑少天的事,你若真把我当姐妹,就快点告诉我。”
“师姐,不是我不想说,是郑少天不让我说。”秦无双抿着嘴唇,神色为难。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快说。”柳诗妍催促着。
“那…好吧。”秦无双如实道:“就在不久前,执法弟子把郑少天带走了,说是执法长老召见。”
“不好!云景龙与郑少天是死敌,而他师父就是执法长老……郑少天此去凶多吉少!”
柳诗妍一听,瞬间脸色苍白,想挣扎着下榻。
“师姐,你多虑了。”秦无双搀扶住柳诗妍,不以为然道:
“光天化日之下,那执法长老,还不至于公报私仇吧?”
“无双,执法长老极其护短,郑少天灭了他徒弟的全家,你说他能放过郑少天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随便给郑少天安一个罪名,郑少天还有活路吗!”
柳诗妍越想越恐慌,立刻交代道:“无双,你帮我个忙。
大长老一向青睐于我,你立即前往长青殿,代我求情,请他老人家去戒律殿走一趟!”
“好,我这就去!”秦无双点点头,急匆匆的转身离去……
戒律殿。
郑少歌迈入大殿后,内心就知道不好,因为他发现云景龙,就站在执法长老和十长老身后。
“弟子郑少天,见过执法长老,见过……”
然而,还不待郑少歌将“十长老”三个字说完,他就感觉眼前身影一晃。
只听见“啪”地一声,脸颊上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旋即一阵天旋地转,待到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跌出了戒律殿!
此刻,一个五指印浮现在郑少歌左脸上,格外的醒目!
“快看,这不是那个抱得美人归的郑少天吗?”
“没错,就是他,好像被人打脸了!”
“……”
随着一阵喧哗声,戒律殿外的街道上,很快就汇聚了上千名弟子,对着砸在地上的郑少歌指指点点。
郑少歌抹去嘴角的鲜血,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平静道:
“十长老,弟子并未违反宗规,你为何无故对弟子出手!”
“嗖!”
范不语一步迈步,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步,却仿佛跨越了时空。
瞬间越过二十,丈距离,出现在郑少歌面前,枯瘦如柴的右手,反手再次抽向郑少歌!
“啪!”
速度之快,凭郑少歌这点修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再次被扇飞数十丈!
“嗖!”
“啪!”
然,范不语并未就此罢手,身形再次出现在郑少歌面前。
伴随着第三记耳光响起的,还有他那道貌岸然的言辞:“你入殿见了本长老而不行礼,该打!”
“第二记耳光,你不知错也就罢了,还敢出言顶撞老夫,该打!”
“这第三记耳光,是提醒你,做人要低调,知错就要改,不改就该打!”
话音落下的瞬间,郑少歌再次被凌空抽飞,砸落在人群中。
他的整张脸,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
郑少歌从地上颤巍巍的站起身,表面神色依旧平静,内心却是愤怒到了极点,但如今的他,只能忍!
刚才在戒律殿内,范不语根本不给他行礼的机会,就直接出手,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郑少歌很清楚,此刻,他必须忍。
否则接下来,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一定会给自己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当众处死!
同时,郑少歌也知道,范不语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的义子云景龙出头!
“范老贼,打的很爽是吧?只要我郑少天不死,今日之辱,他日定叫你用狗命来偿还!”
郑少歌心中暗暗发誓,眼神平静的凝视着范不语,啥也不说了,免得浪费口水。
这不,郑少歌刚爬起来,范不语就气愤难当道:
“大胆郑少天,先是面见本长老不行礼,后又出言顶撞本长老;
现如今,本长老给了你三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居然还拒不认罪,此等弟子,有辱我圣宗门风!”
言及于此,范不语蓦然回首,望着戒律殿,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大声问道:
“执法长老,你说该如何处置?”
“为正我圣宗门风,以儆效尤,其罪当诛!”秋老斧大步流星的迈出戒律殿,直接定罪道。
秋老斧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道:“执法弟子,云景龙何在?”
“弟子在!”云景龙器宇轩昂的迈出了戒律殿,大声应喝道。
“将有辱门风,大逆不道的外门弟子郑少天,就地格杀!”
秋老斧威严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围观弟子的耳中。
众弟子并不知道郑少歌和云景龙之间的仇恨,还真以为郑少歌,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
“弟子遵命!”云景龙指间,乾坤戒青光一闪,手持一柄青色长剑,朝着郑少歌走去,厉声喝道:
“给我跪下!”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郑少歌并没有坐以待毙,灵力朝着双腿涌入,做好了拼死逃命的准备。
他没有辱骂,没有任何解释。
因为祸从口出,说多错多,搞不好那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罪行,莫名其妙的就会被坐实!
“跪下!”
范不语怒喝间,将“胎灵境八重”的气息释放而出,狂风暴雨般的朝着郑少歌笼罩而下!
筑胎境后面,便是胎灵境!
“十长老,执法长老,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们二位贵为长老,如此对待一名新进弟子,未免有失身份,收手吧,莫要让弟子们看了笑话。”
就在郑少歌准备施展身法逃命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众人的头顶上空炸响。
与此同时,范不语施加在郑少歌身上的气势威压,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