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你......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凶？你要是不骗我，我闲着没事凶你干什……”
“不是这个意思。”
一言不合就炸毛，傅烨琛都怕她气得把画给撕了，赶紧握住她的手以防万一，然后才跟她解释，“我是说我故意画的你凶的时候，我喜欢看你凶。”
这是什么鬼理由？
凌凌七一把拍开他的手，“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说的是实话。”
傅烨琛从背后抱着她，握着她的手摊开那幅画。
“宝贝，我很喜欢看你这样凶，凶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想凶别人的时候就去凶，不会有任何顾忌，你知道我每次看你凶，看你闹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吗？”
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凌凌七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耳边，忍不住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宝贝想凶就凶想闹就闹，现在这样都是我亲手宠出来的，是我费尽心思，一点一点宠出来的。”
傅烨琛低下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亲，“宝贝，每次这种时候我都特别有成就感，特别骄傲。”
凌凌七一直都觉得，傅烨琛的性格其实和书里描写的是不一样的，骨子里有着连作者都没描写出来的温柔，所以傅烨琛毫不吝啬的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他。
她也知道傅烨琛一直在致力于宠坏他，但是在这之前，她从来都没想过傅烨琛会以此为骄傲，更没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去想，甚至思考先后顺序。
现在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有没有可能，正确的顺序是傅烨琛从一开始就想宠她，所以才有了那些让她沉溺的温柔？
不是原本就有的，而是为了宠着她，一点一点学会的。
“傅烨琛，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你要和我结婚，真的只是因为我说了你会死全家吗？”
“不全是。”
傅烨琛微微向后靠了靠，让她在自己怀里更舒服一点。
“那时候我找了你太久，也设想过很多找到你以后的场景，但是想的最多的就是你不愿意留下，最后我把你锁在身边，所以看到你那么配合的时候，我反而有点……”
说到这里，傅烨琛停顿了一下，仔细想了两个比较贴合的形容词，这才开口道：
“有点无所适从，或者说是受宠若惊。”
“所以你就放弃了囚禁play，改走甜宠路线了？”
“差不多吧，那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太好，又太乖，也不会惹到我，我想维持那种相处状态，所以会不自觉的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把强制变成用一些手段让你自愿留下。”
他都这么说了，凌凌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谓的一些手段，其实就是无限度的宠。
所以自己没有猜错，顺序就是那样，先有想要宠的心思，才有那些体现在细节上的温柔。
当时那个一言不合就黑化，随时开始病娇模式的傅烨琛，慢慢学着去温柔对待一个人，这中间......傅烨琛他自己到底偷偷付出了多少？
凌凌七转过头，面对着满眼宠溺的男人，她泛着泪光，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你早就喜欢我，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早，在我还没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
“还要更早。”
这件事傅烨琛早就认真的想过。
第一件见凌凌七的时候，他已经穷途末路，护不住傅烨行，陆璐那时也被送到了国外。
他更守不住公司，几乎坏事做尽，所以即便知道不该去找傅亭，他也还是决定要去，因为就算不去，他也活不了多久，倒不如赌一次。
在那种几乎杀红了眼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对他纠缠不休，还对着他说着一些奇怪的话，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对那个小孩动手。
甚至悄悄记下了那小孩的脸，以及穿着什么衣服。
他说的这么肯定，凌凌七都有点懵了，“你知道？那你说的更早是……”
“我们第一次见面。”
傅烨琛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宝贝，我对你，应该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凌凌七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对，一见钟情。”
傅烨琛微微低下头，在凌凌七微张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很轻，几乎一触即分。
凌凌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只是下意识的盯着他，然后在两个人交缠的呼吸中，听到了一句近乎虔诚的告白。
“宝贝，我好爱你。”
这段时间凌凌七一下子经历了太多事，从傅烨琛吐血昏迷，到傅烨琛清醒之后却没了记忆。
凌凌七一直没有多想什么，就只是被迫的接受，然后想方设法的处理好这些事。
以至于现在面对傅烨琛的表白，她突然有点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忍不住抬手摸上傅烨琛的脸。
感受到那种真实触感的瞬间，凌凌七才终于意识到，她的傅烨琛是真的回来了。
她的，拥有所有记忆的，会宠着她，会护着她的傅烨琛。
“傅烨琛......”
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傅烨琛心疼不已，立刻把人揽进怀里温柔的哄着，“宝贝，我在。”
“傅烨琛......我好想你......我......我真的好想你......”
傅烨琛吐血昏迷的时候凌凌七没时间哭，她要帮傅烨琛去解决傅亭，还要帮傅烨琛守着公司，更要没日没夜的守着傅烨琛。
傅烨琛失忆之后她也顾不上哭，看上去是在和失忆后的傅烨琛斗智斗勇，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害怕傅烨琛真的会不喜欢自己了。
悲伤和眼泪都憋了太久，久到凌凌七根本控制不住情绪，趴在傅烨琛怀里哭得几乎快要崩溃了。
“别不要我...傅烨琛......你不能丢下我....我害怕...傅烨琛......我好害怕……”
“不会不要你，也不会再丢下你，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傅烨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宝贝，别怕。”
“傅烨琛......”
“我在。”
怀里的小孩哭得一颤一颤的，像要确定他到底在不在似的，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傅烨琛就这样耐心的回答着，直到凌凌七缓和了情绪，抽抽噎噎的，拿并没有怎么太用力的拳头开始一下一下的打他。
“傅烨琛你混蛋...你怎么能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盼着你恢复记忆...混蛋......”
“对，我是混蛋，我不该骗你。”
傅烨琛任由女人在自己怀里又哭又打，始终紧紧的抱着她不放手。
“宝贝，我是混蛋，混蛋知道错了，你怎么打我罚我都可以，不要离婚好不好？”
“谁要跟你离婚！”
凌凌七用力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咬完之后又太心疼，还小心翼翼的舔了两下牙印。
“好不容易全都熬过来了，我有病吗？这种时候想不开非要闹离婚？还不都是你！你个混蛋就会欺负我！骗子！渣男！”
不管因为什么惹她生气了，最后都会被扣上渣男的帽子，傅烨琛已经习惯了，自动忽略那两个字，用有些讨好的语气顺着她，说道：
“都是我，都是我把你气得要闹离婚，现在换宝贝来气我，好不好？”
凌凌七恶狠狠的点点头，“气死你！”
“好，气死我，气死我这个混蛋。”
怀里的小孩满意了，终于不哭了，傅烨琛松了口气，动作却没停，依旧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
凌凌七则抱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安静的享受许久没有过的温馨时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烨琛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瓮声瓮气的话，“傅烨琛，我也好爱你啊……”
傅烨琛放在凌凌七后背上的手僵了一瞬，很快就又惊又喜的用力抱住她。
此时两个人想说的话太多，但是谁都不想浪费时间说出口，便狼吞虎咽似的，亲自到对方口中去听。
听到后又缠着对方，彼此一起分享还没说出口的，无声的情话。
头顶的吊灯晃来晃去的，也可能并不是吊灯在晃。
傅烨琛线条漂亮的后背上，旧的抓痕还没褪去，就又添了新的。
但是他自己并不在意，凌凌七也没精力去心疼。
傅烨琛很喜欢深色的床单，从前是觉得看着稳重，现在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
深色的床单最能衬托其他的颜色。
红的白的粉的，甚至是透明的。
每一种颜色都看得极其分明，赏心悦目。
那幅素描还没来得及好好收起来，可惜现在根本没有人顾及它。
傅烨琛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把画纸揉出了褶皱，凌凌七气得呜咽了一声，想要表达自己的心疼，毕竟那是傅烨琛正儿八经送给她的第一副素描。
傅烨琛听到了，顺着她的心意抚平了画纸，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细细拨弄，试图让每一道褶皱都变得平整。
可惜这样简单的动作并不能拯救脆弱的画纸，好好的素描就这么毁了，凌凌七气他下手没有轻重，又被气哭了。
“你赔我一幅……”
“好好好，赔。”
傅烨琛低声哄她，“赔你多少幅都可以。”